當即就有三人下馬,取步射強弓站立射姿,拉弓搭箭就瞄向最容易觀察的主桅瞭望塔。
見如此不善,道兵呂布從這幫人身后四五十步處顯形,縱馬加速揮戟襲殺。
另四名道兵也出現在兩側,一前一后出現,挺戟大步沖奔襲殺而上。
四五個呼吸里斬落六人,還有一人見勢不對棄械縱馬就跑。
跑不到五十步,就被呂布追上一戟扎死。
艙內,甄宓貼在射擊孔觀察這突然爆發的襲擊。
她蹙眉思索想要反推白袍伏兵的布置時,就見步甲補刀后收攏馬匹,隨即齊齊消散不見。
自然能認出這是綁架、劫持她們的盜匪,竟然大白天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她雙眼瞪圓了后退幾步,脊背抵著木墻緩緩滑落坐在草席,雙目略失神。
旗艦緩緩向南調頭,船上水手劃船,拐入泗水口。
黑熊這時候也從桅桿滑下來,對快步迎上來的宣良說“全隊過河口后停船,我們需要補充草料。北岸那七匹馬也不能錯失,收到船上。”
“是。”
宣良毫不猶豫,轉身就去做安排。
劉曄也迎上來說“此處距離定陶不足二十里,若逗留,恐程昱發兵侵擾。”
這段時間相處,劉曄大致也摸清楚了黑熊的一些底牌。
五名神出鬼沒的道兵固然一出手就有奇效,可面對訓練有素的百人方陣,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光是百人方陣的矛戟亂糟糟扎過來,五個人根本擋不住。
陣腳大亂站都站不穩,如何能反擊
無法反擊,那對方方陣只會穩穩的推進,碾壓。
見黑熊思索,劉曄繼續說“程昱從去年夏末至今,收編濟陰、東平流亡士民,精簡其壯,得精兵三千,萬不可疏忽大意。”
“既然是新編之軍,他若敢來,我必教他知我手段。”
黑熊心平氣和說“要走中原水系,就要展示手段,免得被沿途駐軍、豪帥惦記。”
“呃”
劉曄愕然,面有焦慮,直言說“以仆微末之見,公子能逆浪蕩渠出中原,皆因曹公大而無備;今若使程昱知公子之能,以程昱之狠厲,必銜尾追擊,并嚴厲督促淮泗郡縣設防阻截。”
“前有堵截,后有程昱追兵,公子麾下多是倉促合流之眾,勢必惶惶,豈能長久”
見黑熊臉色不太好,劉曄語氣婉轉起來“非是不知公子之能,而是那程昱遠勝常人;公子船隊倉促合并而成,見追兵眾多,若生逆心,勢必崩也。”
勢,絕對不能崩。
劉曄弱冠之際手刃豪帥鄧寶,孤身入營降其部眾,靠的就是勢;劉勛稱霸江淮之際就連孫策也要用謙卑的態度來麻痹、欺騙劉勛。
結果根基城池被孫策偷襲攻破,劉勛本部兩三萬人潰散,外圍支黨也是一哄而散。
“你說的有道理,可程昱敢來,我即便不能破他軍勢,也能取他首級。”
黑熊展望泗水口周邊“我與先生對敵我認知存在一些差異,在我看來,曹操大軍駐屯陳留觀河北變化伺機而動,其精銳也陳列于黃河南岸,潁川有夏侯淵,雒陽是夏侯惇,還有汝南滿寵,這三人以應荊州之變。”
“這種時候,曹操不會輕易調動精銳。曹軍精銳不來,程昱所編新軍又有何懼”
“所以我能橫行中原,不是因我勢力微小,而是曹操一心圖謀河北,現在的他極具耐心,是不會在我這里分心、浪費兵力的。否則調大軍得不償失,調小兵徒勞無果。”
“先生眼中,只見了我的劣勢,未見曹操大而僵硬。我若能殺程昱,則曹操張網之勢必崩一角。”
“至于殺程昱后,曹操是否會傾力復仇”
黑熊說著呵呵做笑“就是曹洪、曹仁死在我手里,現在的曹操也不會更改方略。比之諸曹、夏侯,程昱何足掛齒”
劉曄喟然無語,就說“我觀公子行舉只為阻撓曹公,這是圖謀大業之舉,還是復仇今能定天下者,曹公也。若因私仇如此阻撓,黎民蒼生多受災亂,我等之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