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諸胡還是內地,往往都是打贏了,反而收益跟不上投入。
如果蒙古人崛起的時候,草原上年年干旱,那鐵木真也只能逃荒,可能少年時就餓死了。
看完匈奴人的資料,黑熊長長吐出一口白氣,暗暗僥幸。
現在已經俘斬三部王庭近半的本族青壯男子,西部匈奴若不發兵救援,這三部王庭已經算是插翅難逃。
再等十年或者二十年,真讓劉豹或者呼廚泉重新整合三部,占據太原之地,極有可能成為劉淵、李克用。
好在歷史上曹操破河北后,執意打了烏桓,攜帶重創烏桓的戰績,重新威震北方。
在這個巨大的戰績威懾下,負責治理并州的梁習就將虛胖的王庭三部給拆了,更是將核心貴族遷走,打斷了匈奴重新崛起的契機。
而眼前,王庭三部不難攻拔,難的是西河、上郡的匈奴。
這是當年內遷投降安置的休屠各匈奴,也就是匈奴傳統上的右部。
很久以前,匈奴沒有三部,應該是一種雙王制度。
戰國之際,匈奴崛起,是右部攻陷了昭武城,驅逐追逐月氏人同時向西域發展;為了遏制右部,單于王庭吞并東胡后,以東胡地盤設立了左部。
使左右二部對立,也確立了單于的兄弟當右賢王,單于的兒子當左賢王的原始傳統。
為了進一步遏制右部,單于王庭又扶持了烏孫部,后來又單獨設立管理西域的日逐王部。
再到漢匈全面對抗時,單于王庭又設立仆僮都尉,以專門從西域各處壓榨人力、物力。
但在霍去病的兇猛攻勢下,右部損失很大,為了避免被單于問罪斬殺,右部核心的屠各、渾邪二部就投降了霍去病。
內遷后,休屠各匈奴得以緩口氣。
桓帝時期羌亂的時候,休屠各匈奴開始壯大,成為匈奴各部中最強的那支。
從傳統上來說,休屠各匈奴與匈奴本部一樣,都是有資格競爭單于的。
問題也在這里,三部王庭被自己重創,匈奴內部已經沒人能制衡休屠各,不管是名義上還是實力上。
所以休屠各匈奴,對祭天單于王庭的祭天金人究竟有多少誠意?
這東西就兩個,一個在單于王庭,現在圍在茲氏縣城;另一個本來在云陽甘泉山,是匈奴、義渠祭祀圣地,被秦孝公擊敗驅逐。
這個金人被霍去病搶回來后,漢武帝常住甘泉宮,就將這個金人留在了甘泉宮里,算是回歸了故地。
歷經動亂之后,這個金人也消失不見。
現在殘存的這個金人,對匈奴人來說,如似傳國玉璽,是部族傳承的精神載體。
就在黑熊思索祭天金人能否引動西部匈奴時,就聽帳篷外有人快步而來:“將軍,斥候來報,匈奴左部王庭起火!”
黑熊將資料裝入箱子里,揭開帳門問:“具體如何?”
“尚未查清。”
軍吏拱手:“是否備戰?”
“嗯,我去親自偵查。”
當即十幾個親兵帶著木梆子快步走出,前往周圍一個個小營區,敲響木梆子。
夜里可不敢隨意擂鼓,每個帳篷都有人守夜不準入睡。
木梆子聲響催促下,這些值夜的士兵開始喚醒身邊人。
入夜更感清冷,士兵、武裝奴仆雖然很是不情愿,但睡覺也睡的不舒服。
雖說不上渾渾噩噩,但也沒多少怨言或者喜悅情緒,普遍有一種敷衍的麻木。
但又不敢真正的敷衍,這是會掉腦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