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絕不是一個人逃亡,他帶走了王庭內愿意追隨他離去的貴族和軍隊。
不愿意走的,他也不強迫,實在是沒時間了。
只能放任這些人留在王庭,去賭一個生存的機會。
劉豹為了增加自己逃亡的成功率,幾乎在草料場起火的第一時間,就派人通知了茲氏城內的王庭貴族。
只是他派出去的人,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現在只是自封單于,想要成為匈奴人公認的單于,他需要一場儀式典禮,也需要祭天金人。
劉豹跑的實在是太快了,五百多騎一人三馬,根本不是普通騎兵隊伍能追趕的。
他跑了,剩下的貴族、匈奴人卻賭對了。
對于主動丟棄刀劍請降的人,黑熊也難以下手。
哪怕這些人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他也能揮軍掩殺。
天色漸亮,王庭的秩序就恢復了。
大大小小的貴族男子三百多人聚集在一起,等候命運的最終裁定。
一名氏族長者站在最前面,他口吻斷然,對左右說出自己的判斷:“一定是單于、左賢王他們冒犯了這位關中的將軍。”
起碼漢軍對待投降的他們,格外的仁慈,就如漢軍歷來的習慣一樣。
不像鮮卑人,把弓立起來,凡是比弓高的男子,都會處死。
另一個氏族長者也是這種判斷,絕對是單于王庭或者欒提氏家族深深地得罪了黑熊。
匈奴部族崇拜戰神,游牧生活中崇尚武勇,貴勇壯而輕老弱。
道德天尊易忠海這種人,歲數稍稍大一些,若是敢大聲說話,立刻會被車轱轆碾碎脛骨。
不過易地而處,他若是個匈奴人,以游牧之傳統,肯定不會絕后。
一個崇尚武力的族群,貴族也會變老、體力也會衰竭。
為了維持秩序,匈奴有著嚴格的律令。
比如對尊者拔刀,最輕也是砍掉拔刀的手;丟掉一只手,匈奴人不養廢物,基本上生命也就到頭了。
還有在施刑的時候,很多罪行懲罰時都是用車轱轆碾碎脛骨。
變成一個瘸子,還是能挖野菜、騎馬游牧。
想跑也跑不遠,其他部族也不會吸納一個瘸子。
如果說單于王庭或者欒提氏家族招惹了更尊貴的大漢鎮北將軍,那匈奴人也能接受這場戰爭。
尊者不可輕易辱沒,這是匈奴人的生存觀念。
另一邊,黑熊追了追也就放棄了。
抓住處死劉豹又能怎樣?
自己本隊還處于危險狀態,等吃掉右部,安排婦孺和大部分解救的武裝奴仆驅趕獸群遷徙后,他才能重新整編軍隊。
現在習慣了狼群打法的軍隊,再放任不管的話,真就野性爆發,難以馴服了。
軍隊大小頭目很是膨脹,一個個自以為天兵附體。
心態已經開始向虎狼之兵扭轉,但服從、配合還差的很多,臨陣之際戰術應對也差。
稍稍不留神,這支所謂的精銳鐵騎立刻就會被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