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水土差異巨大,爆發水土病是必然的,引發時疫、瘟疫也是正常的。
商雒是關中、荊州的必經通道,黑熊本就對司馬芝做過相關的囑咐。
現在來看,司馬芝反應不能說快,只能說是不慢。
略略檢查后,黑熊就來到縣府。
縣府內,司馬芝反復翻看整理好的報表,本能的想減輕自己的責任。
他太忙了,根本沒時間盯著官舍、亭驛往來、住宿的商旅士人和官吏。
也就楊慮身死,官舍管事上報后,他才反應過來,派人一查,發現楊慮隨行人員近半染病。
思索之際,就聽馬蹄聲越來越清晰。
司馬芝悚然而起,將桌上竹簡卷起收好,快步就出門。
門外黑熊已經下馬,這次黑熊戴著面具,抬手示意:“免禮。”
說罷就往里面走,呂布持戟跟上站在門前廊下。
偏廳內,黑熊就問:“具體死了多少人?”
“目前只有楊慮一人。”
司馬芝坐在下首,講述:“楊慮患病,自劉伏波處辭官,欲來關中尋訪李神醫治病。其弟與黨徒、仆僮五十七人相隨。抵達商雒時,楊慮病重難行,不耐風吹,這才停留。”
“楊慮身份不同,臣恐外人加害,所以盡數安置在城內官舍,往來商旅、士人擇地安排。到現在為止,并無他人染疫。”
黑熊聽了才松一口氣:“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你也不要心存僥幸。說說楊慮病狀。”
“如似風疾,周身起泡,體表糜爛。”
司馬芝回憶著說:“楊儀晝夜相伴,也有類似癥狀。”
“你清查城中,看病患之人可有類似癥狀。”
黑熊感到頭疼,經驗摸索能總結出來中醫,反向總結這些積累的經驗,弄出殺人、投毒的技巧也不算什么難題。
霍去病的死因,只要稍稍知曉一些,就能有這方面的淺薄認知。
幸虧這頭猛虎放出來后不分敵我,所以很多人即便掌握這些技巧,也是投鼠忌器。
思索著,對司馬芝繼續說:“組織人手,加大石灰采集規模。城中街道、官舍、亭驛以及女閭,每三日要潑灑石灰水;石灰水不足,取草木灰浸泡,取其水潑灑。”
黑熊抬頭看梁柱:“強化監管路引,沒有路引之人,準許各亭、塞障抓捕,罰為苦役,役期三十天。”
“喏,臣這就布告各處。”
司馬芝拱手長拜,又說:“楊威方乃劉伏波主簿,臣以為當通告荊州。”
“嗯,此應有之事,我來寫這封信。”
黑熊說著擺擺手,示意司馬芝去干活,自己則拿起桌上的帛書,開始給劉琦書寫。
楊慮染病來關中治病,所以要向劉琦辭官,這個辭官是為了讓出主簿的位置,讓劉琦安排其他人。
他們之間的關系并未破裂,主簿這個職務太過于關鍵,這是個典掌機密的差事。
司馬芝騰出官舍專門安置楊慮一行人的關鍵就在這里,就怕別人加害楊慮,或者逼問、套取什么情報。
總之,劉琦的前主簿病死在這里,自己要給個說法。
也怪楊慮辭官,如果不辭官,讓劉琦發一封信過來,自己派人去接,或許早就把人救活了。
只是聽楊慮病狀的表述,黑熊感到自己面具下兩層面紗、一層加厚口罩有些不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