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汜露出笑容:“誠如君侯所言,如今之關中,確實只有一擊之力。只是量我荊楚人力物力,實難抵御這傾力一擊!”
他瞥一眼簡雍,又質問劉表:“去歲大司馬在萬山下陣斬蔡瑁,其勢尚弱,為何君侯不與他殊死一戰?”
說罷許汜扭頭對著簡雍說:“憲和不算外人,可以給個公允話。憲和說說,去歲君侯主政時尚且不愿與大司馬玉石俱焚;怎么到了今日,反倒開始鼓動世子與大司馬結為死仇?”
簡雍見劉表也看自己,就對許汜陪笑:“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君侯另有顧慮,見大司馬小而強銳,有意蓄為外藩。未曾想大司馬孤軍入關中,如蛟龍入海,一發不可收拾。待到今日,大司馬誠為天下強者,君侯所慮有理,許從事顧慮亦有道理。”
“你倒是會說。”
許汜瞥一眼簡雍,舉杯向劉表示意:“君侯,且滿飲。”
劉表舉杯垂眉看了看酒液,簡雍也端杯陪笑,解釋說:“不是我有意討好,而是大司馬非常人所能預料。我等皆是常人,顧慮不足,實屬正常,何必引為遺恨?”
“憲和能言善辯。”
劉表點評一句,又看向毫不給自己面子的許汜:“卿亦善士也。”
說罷,三人一同飲酒。
許汜對劉表的評論不置臧否,也就現在劉表的牙齒被拔光了。
不然他還真不敢這么"率性",更不敢當面講述。
一杯酒入肚,劉修起身游走桌案之間,為三人分別打酒。
劉表轉而就說:“原本五萬金就是五萬斤金子,是五億錢,大司馬推出金幣,這就變成了八億錢。”
這種花錢的方式,劉表神情之間多少有些羨慕。
這時候簡雍等待劉修斟酒完畢后,就笑說:“君侯若是覺得不好,可以曉瑜荊州士民,今后不收金幣,就收黃金。”
劉表笑笑:“商人爭利,這可不是我這老朽之人能約束的。”
說著又瞥一眼許汜,許汜沒搭理。
沒必要處處頂著劉表,有些事情過猶不及。
也有些事情,不需要爭辯也是明擺著的。
比如曹操的殺全家,呂布這樣的重量級諸侯都被殺全家了,未來等曹操勢力更大的時候,又怎么會放過其他諸侯的家室?
而黑熊呢,就誅了個王允三族,并沒有擴大化處理,要說嚴重,也只是派人去族田里撒了一些鹽,做了詛咒。
真正下狠手,是太原、河東豪強從叛……就這,也只是盡數進入關中罷了,還從二郡從叛豪強家族擇選精壯,點選了六千敢死兵。
未來這些敢死兵斬夠首級,才能退役;否則服役期間父死子繼、兄終弟及,要補足六千敢死兵的編制。
一船船的物資運抵南鄉,卸船檢驗后搬到竹棚倉庫等待丹水漕運通航后向北方運輸。
而一箱箱的精美金幣,也就這么快速向荊州各處漫延。
宛城東郊淯水河畔,劉備坐在一顆大桑樹下正專心編織白旄。
他雙手靈活,不多時一副尺長的白旄就打結扎好。
白旄可以當盔飾,也能掛在腰間當飾品,也能給兵器或者別的什么做裝飾品。
凡是軍中作戰勇猛的吏士,劉備都會賜下自己閑暇時手工編織的白旄。
以至于他的親衛隊盡皆白旄盔飾,與曹軍作戰時,曹軍見到白旄兵,但凡有些經驗和見識,都會主動退避。
劉備平日制作了許多,但從來不會濫發,寧可多余的白旄在庫房里吃灰,也不會拿來廉價使用。
他將新扎好的白旄捋了捋,裝入木箱后,才發現徐庶、趙云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