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糊涂啊。”
曹操感慨一聲,走了十幾步來到臺階處,雙手負在背后,俯視周圍。
只覺得壓力很大,皇帝以及左右太狠了,竟然殺死了所有的皇子。
如果劉協難以救治,那找誰來繼嗣?
皇位繼承,按著宗室譜系,從血緣最近的來找,最近的應該是靈帝的弟弟合肥侯一系。
只是卷入當年冀州刺史王芬的廢立天子案,合肥侯事后隱誅、除國,子嗣也不知下落。
再遠一點的話,就應該從桓帝的兩個弟弟,即渤海王室、平原王室中找年齡、輩分合適的少年繼位。
繼位講究父死子繼、兄終弟及。
就現在這天下大亂的世道,宗室繁衍也是困難,估計很難找到比劉協小一輩,年齡又恰到好處的少年郎。
只能放寬年齡,選一個劉協的同輩族弟。
可是很遺憾,渤海王被靈帝拆了,妻妾以及七十個子女,都被處死;現在正常發展的只有平原王室。
而他們,以及大多數皇室同枝的宗室,都是河間孝王劉開后裔,也就說合適的帝位繼承者,都生活在河北。
想要立新皇帝,就必須與河北合作。
如果劉協短期內暴死,那河北將獨立擁護新皇帝。
曹操面無表情,五短身材的他感覺體內有數之不盡的怒氣想要噴涌。
其實從衣帶詔開始,他與帝室就已經成了死仇。
也就是廢立、更換皇帝的代價太過于沉重,所以曹操選擇了克制。
即便如現在這樣他主動偷襲發動清洗,劉協依舊給了他沉重一擊。
如果那天黑熊成功闖入許都城內,那么曹家男女老少的頭顱已經掛滿了城墻。
沒什么好后悔的,事情到了眼前這一步,只能繼續往下走。
現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天子駕崩。
真發展到這一步,淮南劉馥必然舉兵現在想對劉馥下手,已經來不及了。
劉馥是沛國相縣人,太多的人不希望劉馥橫死。
劉馥活著,他們才能通過鄉黨關系擠入淮南陣營。
還有臧霸,天子如果這次死了,臧霸大概率會出兵接應昌豨,夏侯淵作戰難度更高了。
就在曹操思索周圍附屬勢力、內部文武叛變的可能性時,出使河洛的楊彪、司馬防抵達許都西郊遠處的潁陰。
館舍內,楊彪、司馬防徹夜未眠。
天亮不久,司馬防準備來問問楊彪,進入靜謐的小庭院,就見楊彪與一名親隨一起上吊,掛在房梁處。
這兩人都穿白衣,吐出舌頭,眼睛外凸圓溜溜瞪著門。
司馬防向后退了幾步,止不住跌落走廊,摔倒在菜圃里。
深呼吸幾口,司馬防沒見到楊彪的其他親隨與隨行的門生故吏,就頓時感到不妙。
很想呼喊官吏去抓捕逃亡的楊氏故吏門生,又感覺這種事傳出去,對自家很不利。
手腳顫巍巍爬起來,司馬防捂著摔傷的小臂思緒翻滾,已經判斷出楊氏門生故吏的逃亡方向,只能是關中!
這些人不可能去許都救援、策應楊修,根本來不及,可能楊修昨日就死了。
所以楊彪基于這樣的判斷,才果斷上吊。
也可能是覺得這樣主動上吊,對得起社稷恩祿,也能保住兒子一條命。
司馬防思索著,眉宇間神色趨于狠厲。
返回隔壁庭院,對等候的仆從、門生故吏們說:“楊文先自縊,我亦有負朝廷與民望,何來顏面存留于世?”
說罷環視沉默的眾人,這是個要臉早點死,不要臉帶著全家一起死的選擇題。
河北、關隴、中原、青徐都已經打爛了,就宗室出鎮的益州、荊州還相對完好,物產豐饒,人力充沛。
這兩個地方宗室解除桎梏,自立為王,那內部凝聚力與戰斗積極性必然暴漲!
必然能直追大司馬。
司馬防太累了,好后悔當年舉薦曹操。
神情疲憊看著這些人:“關東已非良善之地,我死之后,可與楊文先同葬一處。”
不需要留什么書信,捎什么口信。
死在這里,就是對家族,對朝野最好的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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