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皺眉:“飛狐口雖無駐兵,可五阮關、拒馬關皆有袁氏塞障守兵,豈會放任大司馬通行?”
孫乾笑著反問:“若是大司馬親至,他們誰敢阻攔?”
張飛搖頭:“難道袁氏就不怕重蹈關中、匈奴、鮮卑、益州之舊路?大司馬最擅長的就是奔襲,他若到涿郡,河北再無險可守,勢必人心動蕩。”
在他的角度看來,一個勢力想要長久生存,一定要防火防盜防大司馬進來。
一旦破關而入,你無險可守,以大司馬麾下強勁的攻堅、野戰能力,以及裹挾、重編降軍的組織力,就袁氏來說,可能會就此滅亡。
見張飛這樣分析判斷,而邊上劉備也在聆聽,孫乾就說:“翼德將軍難道忘了眼前荊州之事?大司馬放任荊州敗退,可見無意深入經營外州。而袁氏治河北已歷二世,士民依附,絕非諸胡所能比。”
“那益州呢,劉季玉父子也是歷經二世,一時不慎東州兵迎大司馬入劍門,頃刻間二世基業化為灰土。”
張飛神態不屑,孫乾笑容不見:“可巴王一事又作何解釋?劉季玉雖失基業,其兄長卻貴為巴王。”
張飛啞然,關中承認這個巴王,該有的待遇一點都沒少。
劉備這時候問:“既然大司馬出飛狐口,如今調頭折返,大軍匯聚薊縣,袁氏可會不安?”
“這與主公何干?”
孫乾上前拱手長拜:“大司馬已然負氣,還請主公速遣使者說明情由并謝罪。若是大司馬與袁使君會面后撤離,幽州自此兩分,大不利于主公。”
田豫聽了站起來拱手,規勸:“明公若就此行舉失儀,恐為笑談。”
劉備深深看一眼田豫,孫乾質問田豫:“大司馬至幽州卻無人接待,天下矚目,難道這樣就有威儀了?”
而田豫左右看一眼,抬手做手刀模樣,低聲:“大司馬行舉輕浮,非似人主,也非社稷之福。袁氏有此強敵,夙夜難眠。我軍若駐留參合陂不動,只是向大司馬請罪。那么,袁氏難免生出變故。”
劉備驚異看著田豫,張飛瞪眼后也陷入沉思,雙目漸漸無神。
孫乾可是觀瞻過骷髏巢剛建好時的模樣,頓時一股涼氣順著尾椎直透天靈蓋。
頃刻間,孫乾臉都白了。
他左右去看,關羽不在,徐庶也不在,頓時心里苦澀。
田豫又說:“荊州已亂,我軍坐而不動,袁氏生變,與之背盟,不論勝敗勢必天下震動。消息傳到益州,豈會沒有變化?失去冀州、幽州盟好強援,新附的荊益二州也接連背反,只剩下貧瘠關隴,其內人心也必然振蕩。”
在田豫的視線里,關中其實并不牢靠。
劉備不語,他始終是漢臣,他很難接受與曹操關系很近的東南朝廷。
只要勒兵不動,把選擇權交給袁氏……
這時候張飛開口:“不妥。”
田豫望過去,張飛搖頭:“就是不妥,這樣就與大司馬成了死仇。他征討諸胡,是漢家英雄,誰都能背反,大哥不能。”
田豫就說:“若不駐屯參合陂,而是提兵奔赴薊縣,我軍皆是勁旅,袁氏不安,勢必先行動手襲擊大司馬。如此一來,大司馬與大將軍盟約破裂,不論大司馬生死,大將軍未來會猛攻幽州,我等受兩面夾擊,實難支撐。”
他扭頭看劉備:“明公,此前曹操勢大牽制袁氏,公孫度也牽制三郡烏桓,袁氏這才無法合力夾擊幽州六郡。今袁曹停戰,公孫度新死,其子又有膠東之敗,且與曹操達成和睦。若是曹操推動,我軍勢必危急。”
深深望著劉備雙眸,田豫一字一頓:“明公縱橫天下無人可擋,尚可從容退去,我幽州士民故土難離!”
(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