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并沒有自己拿下國王這個人頭,而是想要把它讓給另一人。
“我們做個交易我這次只做任務,那些人都可以留給你殺。”
他如此與莉莉商議著,展示著自己的無害與善意。
他攤開雙手,掌心向外、示意自己沒有敵意“我這次就只作為你的幫手,作為你的誘餌。我站在外面吸引他人注意力,而伱可以在合適的機會趁機偷襲如果我遇到危險,你也不需要出現救援我。
“如此一來,你也不用擔心我背叛反水,而我也可以作為你忠誠的隊友如何這樣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壞處吧”
鹿角當然知道,適應道途容易出叛徒。
但他平時遇到的兩面三刀之人就少了嗎
他早就已經習慣和這種人接觸了。
慣于背叛之人并非必然背叛。只要能給他們足夠的好處與安全感、并提高他們背叛的代價,這些人就依然是可以利用的。
而且鹿角能確信,阿萊斯特應該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騎士”也就剛二十出頭,如今他也確定了國王是極少數的、得到神秘技藝之后就不再晉升的功利型超凡者。
換言之,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雙道途。包括這位“灰袍子”。
既然是雙道途,就不容易像是單道途超凡者那么極端就如同他雖然是黃昏道途、但依然非常善談。
并且鹿角總感覺對方的性格其實應該不錯。
因為他感覺自己對這位灰袍子先生并沒有什么敵意,甚至隱約有點親和。這沒有什么根據,僅僅只是他的本能但他的本能向來都比較準。
雖然鹿角沒有立刻得到灰袍子的回應。但他卻隱約聽到了,國王的呼吸聲突然消失、并且發出了極低的“咯咯”聲。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可鹿角完全沒有察覺到“灰袍子”具體在哪里。
過了一小會,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好了。他的尸體給你。”
這才不到半分鐘吧
如此熟練的空手絞殺是絞殺黨出身嗎
鹿角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但絞殺黨也未必不能合作。
他開朗的笑著“說來有緣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九大道途,三者尚動,三者向靜,三者可變。智慧、適應、黃昏都是喜靜的道途,你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適應者。
“但對于黃昏道途來說,我可就算是話多的了。”
鹿角說著,伸手在地上摸索著、找到了尚且溫熱的尸體頭顱。
他伸手按在對方額頭上,昏黃色的微光宛如蠕蟲、順著他的五指慢慢爬在了“國王”尸體的臉上。
“我的友人,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所誤殺之人,我救而不及之人。”
鹿角以一種特殊的韻律,低聲詠唱著“我是牧夫座的悲痛使者,伊卡里奧斯之犬。冥界沒有你的位置,請無聲地歸來吧。”
說著,他用另一只手掰開國王的嘴巴、對著他嘴中猛地吹出一口氣。
那一瞬間,國王的尸體就像是被點亮的燈。
他全身亮起了昏黃色的微光,并且愈發明亮。
這些光芒在他的尸體內四處游走,最終一半聚集到心臟、一半聚集到大腦。
“國王”驟然睜開了雙眼,瞳孔中亮起昏黃色的光芒。
他利索地從地上爬起,跟在了鹿角身后。他微微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不能說話嗎”
在一旁圍觀著“死而復生的儀式”,莉莉終于忍不住發問道。
“嗯,不能。但是這依然是國王先生,而非是一具空殼。只是他無法正常思考。”
鹿角干脆的答道“言談與歌唱是美的領域,生殖與感情是愛的領域。思考與智慧有關,鍛煉與超越有關已死而存骸之人被剝離了四重領域,已死而存魂之人被剝離六重領域,已死而魂魄不存之人被剝離八重領域,僅存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