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淵天司與災厄之紅,如同進行一場“勇者決斗”。
兩人開著摩托車對向疾馳,高速通過狹窄的獨木橋。而橋下全都是是湍流與碎石。
若是誰都不愿退縮,那么兩人唯一的下場就是同歸于盡、粉身碎骨;
可若是有人選擇將車頭扭開、沖下獨木橋落入河中,那他固然也會有不小的生命危險,但那至少不是絕對而必然的死亡。而相對應的,對方就能安然通過,抵達對岸。
這并非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擂臺。
怯懦者固然會遍體鱗傷,然而若是兩者都是勇者,那結果就只有一起死。
災厄之紅當然可以選擇從這里退卻。
那意味著他選擇了認輸。
他的道途并非是“決斗”或者“挑戰”之類的詞,“戰爭”本就是殘酷的、是不擇手段的。因此不管對方使用了何種詭計,只要他逃了那就是輸了。
——但第七源河的柱神,絕不允許失敗。
這也是為什么,銀冕之龍就算是成為了柱神也沒有立刻剿滅熊天司這個殘留,而是任由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育信徒、囤積使徒。
因為“暴力”之源河的柱神不允許失敗——假如這場爭斗由祂挑起,那么哪怕最后只是平手也算作是失敗。
熊天司甚至不需要戰勝銀冕之龍,只需要從祂手中逃生,就算是勝利求生了。
這就像是一名獵人外出打獵。就算沒有被獵物反殺,那也不能聲稱“我和獵物打平了”。
當挑起戰爭者的戰爭目的沒有達成之時,就已經算是失敗了。
而只要一次失敗,就會導致柱神之位震顫、動搖。
正如昔日亞瑟挑戰至高天的儀式一樣——至高天只不過是輸了一次,就失去了柱神之位。而他所謂的“失敗”,也只不過是與亞瑟互相廝殺的時候多殺了他一次罷了。
——萬千觸手不斷凝聚,與幻化而出的刀兵激烈對撞。
隨著淵天司投入越來越多的力量,呼嘯澎湃的浪潮也開始漸漸從那鏡面之中滲出……就像是鏡子漸漸浸出了血,又像是堵塞水道的蓋子開始漏水。
下一刻,就如同潰堤一般——奔涌著的浪潮呼嘯而出!
災厄之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新生的戰爭道途力量完全鼓蕩了起來。
祂所召喚的,不僅是一擊而逝的殘影,而是完全顯化的英靈。
凡是死于“戰爭”中的個體,都被戰爭之紅龍召喚了起來,成為了祂的不朽軍團。
宛如冥河退潮,萬千死靈跋涉而起。
他們比起那浩瀚的大海,是如此的渺小。可他們卻是毫不畏死,在萬軍之主的號令之下舍命沖鋒向前——并在被擊碎之后再度復生。
他們身上浸染著猩紅色的靈氣。
那是戰爭靈氣,與赫勒欽所攜帶的光環是同種buff。
赫勒欽版本的戰爭靈氣,能夠讓他面對任何行動受損或是被夾擊的敵人時,都能必定重擊。
而身為戰爭之神、萬軍之主,災厄之紅給軍團提供的增益更是數倍、十數倍于其上!
吸血、強壯、防護、生命鏈接、力量平均化,以及不斷出現的各種追加抗性與增益——哪怕只是一個有足夠戰斗意志的凡人,哪怕他連超凡者都不是,只要他站在這里,就能與成年巨人徒手對抗。
甚至隨著越來越多的英靈被拉起來,“戰爭”的等級、規模、烈度不斷擴大……紅龍積蓄著的“戰爭靈氣”力量也隨之不斷上升。
那不斷再生、密密麻麻的觸手卻反而是在慢慢退縮。
——并非是淵天司選擇了后退,而是觸手再生的速度已經開始漸漸跟不上災厄之紅鋪開的戰爭之力了。災厄之紅的軍團,只是在幾分鐘的時間里,就開始試圖將淵天司推出到夢界之外。
然而淵天司也愈發憤怒——艾華斯能清晰的感受到,淵天司調動的力量越來越強。隨著他觸手憤怒的拍擊大地,隆隆的地震逐漸向外傳遞。
在遠離圣泉城的安息邊緣、乃至于荷魯斯,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這種連續不斷、愈發激烈的地震。
這種千年未遇,也從未出現在預言中的異象,讓安息人恐懼萬分。
有些人認為這是沙神動怒,要降怒于他們,他們必死無疑了;也有人認為,這是善主們終于惹怒了沙漠,正是起義之時;還有人認為這是獻祭的不夠多,讓沙漠渴著了,開始試圖活祭隨機幸運路人來安撫沙漠的憤怒。
而當淵天司與災厄之紅僵持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