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七八天了吧”沈思想了一下答道。
阿原又抽了一口涼氣,一腔怒意郁積在胸口,實在不知該如何抒發。
“我說我怎么這么餓,原來都這么多天沒吃飯了,快給我拿點的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還不是找沈思出氣的時候,還是先恢復點元氣再說。
“怎么會呢你要是七八天都沒吃飯,還一直抽血,早就抽死了。”沈思笑容滿面地一句話,又讓阿原的心抽搐了一下,“這些天就算你昏迷之中,玉姑娘也是一日三餐不間斷地喂你米湯肉粥的,你一點也不知道么”
此言一出,倒是真真讓阿原吃了一驚。這害死人不償命的女賊居然會照顧人,還是給自己喂飯莫非還沒睡醒么
可看到玉閻羅面紅耳赤,連忙扭過身去的扭捏樣子,一切又陡然有了幾分真實感。
原來朦朧中一直在耳邊唱獨角戲的那個女人,就是這紅妝大盜么原大俠的心中,忽然沒由來地蕩了一下。
“看來我的同心扣果然有效果,哈哈”
沈思也發覺了氣氛有幾分微妙,不失時機地勸解道“你們倆也算是數次同生共死的伙伴了,這一次大難不死,更應該同享后福的。以后別一見面就吵了,阿原俠義豪邁,玉姑娘雍容大氣,你們本該意氣相投才是。”
“誰、誰會跟這個淫賊意氣相投啊”玉閻羅嘴上雖硬,卻絲毫不敢轉過頭來,氣勢已然弱到了極致,連淫賊二字也說得分外輕柔。
“雍容大氣就這個女賊沈思你開什么玩笑啊”阿原也不甘示弱,但鬼使神差地目光竟也游離起來。
“你看看,首先你們的稱呼就得改。阿原不許再女賊女賊的叫了,玉姑娘如今可是谷中眾人敬仰的一代名醫圣手。再說你被人家照顧了這么久,還女賊女賊的叫,那你這個大俠又是什么玉姑娘,你也快改口吧,那個稱呼,可實在不雅”
阿原一聽倒也有理,而且女賊叫得多了,也有幾分膩歪,便道“那好吧,只要你以后不再偷東西,我就不叫你女賊,叫你本名腌蘿卜好了。
“你、你才是腌蘿卜呢,你這頭豬我就不該管你讓你被他們拉出去放血才好呢,豬頭”
轉眼間,蘿卜和豬頭又掐到了一起。沈思夾在中間,只能再次搖頭苦笑蘿卜和豬頭,一葷一素,總比女賊和淫賊兩個賊強上一點吧
蘿卜和豬頭確立了新名號,又要大戰一番,沈思眼看勢頭不對,連忙上前分開二人,賠笑道“阿原你剛醒別光顧著斗嘴,快吃點東西。玉姑娘今天特地燉了一碗參湯給你,這種大補之物,迷谷之中絕對找不出第二碗。玉姑娘,快去拿過來吧”
可惜不管沈思如何使眼色催促,玉閻羅也不肯答應,只是扭過臉去,仿佛這一切與她無關。沈思搖了搖頭,只得自行去把參湯端了過來。
阿原腹中空空,精神倒是不錯,也用不著他喂,幾口便喝了個精光。一碗參湯下肚,只覺胃里暖洋洋的,阿原又要了幾個麥餅,一頓猛啃,填飽了肚子,這才覺得徹底活了過來。
“沈思,你剛才說已經找到了防治疫病的法子,真的么不是讓我挨個換血吧”
阿原填飽了肚子,好不容易把嘴倒出空來,忙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倘若真要把谷中上千人挨個換一遍血,就算俠肝義膽的原大俠五臟六腑都寫著俠義二字,那也不夠用啊
“當然不是,你身子這么弱,哪經得了那種折騰。一個人只要大概一小碗血就足夠了。”
一小碗血,一千多人
阿原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但瞥見玉閻羅一旁幸災樂禍的眼神,連忙又繃住面皮,沉聲道“既是為了治病救人,俠義所在,肝腦涂地亦在所不惜。只是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子有效么”
沈思點了點頭,道“非常有效,我們能找出這個法子,還得感謝一個人,你絕對想不到。”
“那個狗屁小子”阿原第一個想到的,竟是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臭屁小子。雖然談不上半點好感,但阿原內心深處還是覺得,他似乎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