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他的確功不可沒,但不是他。”沈思搖了搖頭。
“李大哥”
沈思又搖了搖頭,沒有讓阿原繼續猜下去,而是沉聲道“是小豆。”
“小豆”阿原愣了片刻,這才想起夜子國那個素未謀面的采藥少女。可剎那間,他渾身一顫,浮現在他眼前的,竟是那一夜夢中,長發垂地的神秘少女。
“她那膿漿刺血的法子,當真有效”阿原沉默了半晌,這才澀聲問了出來。如果當真如此,那小豆豈不是跟傳說中的夜子一樣,奮不顧身地舍命救人,最終卻慘死在那些人手上。世道因果,真會如此殘酷么
“確實有效。一開始我們只是拿你的血做藥引,去救治一些剛剛染病,疫狀不深的患者。沒想到頗有奇效,而且這些人治愈之后,就再也沒發病過。受此啟發,我靈光一閃想起了小豆的法子。玉姑娘和若離也都覺得可以一試,甚至還改良了一下刺入膿血半日之后,再用一小碗你的血注入,趁疫癥未現之時,便消滅于萌芽之中。”
“如此一來,幾乎沒什么風險,便可免于疫病。這些天來靠著這個法子,新染疫病之人的病情都控制住了,免疫之人也越來越多,照這樣下去谷中的疫情很快就能徹底平息了。”
沈思神色頗為欣慰,可說著說著又嘆了口氣,似乎也想到了小豆,不禁黯然神傷。
阿原沒有再發問,而是熟思良久,緩緩道“我懂了,這病就像小兒起痘一樣,得過一次就不會再得。我、腌蘿卜,還有那個什么離,我們都發過病又痊愈,因此不但不會再感染疫病,血反而可以治病了”
“沒錯”沈思一拍手道,“阿原果然聰明。”
誰知沈思的馬屁非但沒半點作用,反倒讓阿原怒發沖冠,大吼道“那憑什么只抽我的怎么不抽你自己還有這個蘿卜那個梨呢怎么不抽他們的抽死他們”
“你再說一遍,誰是蘿卜誰是梨我們又不像你自充什么英雄好漢,干嘛要像你一樣成天放血。哼,反正你就是頭豬,豬拿來放血,再適合不過了”
沈思臉頰抽搐,連忙止住了又要開吵的兩個冤家,解釋道“我雖然不得疫病,但似乎也不是免疫之人,我的血不頂用玉姑娘倒是想替你來著,可她的血脈著實有些古怪,不敢隨便注給旁人。若離就更不用說了,他的血比毒藥還毒上幾分,哪還能做藥引。所以眼下也只能全靠你了”
這么一說,阿原的氣倒是消了幾分,微微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兩個賊的血,怎么能和堂堂大俠相比。”
“血脈古怪腌蘿卜,你那到底是什么病啊一會熱一會冷的,差點沒害死本大俠。對了對了,上次你被蛇咬了也是一樣,跟發羊角風一樣,現在好了么”
“你、你才發羊角風呢你這淫賊,豬頭”提起寒潭初遇,玉閻羅更是舊仇新恨一起涌上心頭,一咬牙撲了上去
幾聲慘叫,一番吵鬧,阿原剛剛恢復的一點氣力,又在與玉閻羅的廝打中消耗一空。
玉閻羅兩靨嫣紅,氣喘吁吁,躲在屋角再也不肯回頭,而累得幾近虛脫的沈思也無力再營造什么和諧氛圍,只是低聲道“阿原,我推你出去溜一圈吧。”
出去溜一圈阿原倒是很贊成,一連昏迷了七八天,再不透透氣憋也憋死了。可沈思所謂的“推”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思也沒讓阿原久等,只聽乒乓一陣亂響,從一旁堆積如山的物件中拖出一張木椅來。木椅甚是精巧,下面安有滑輪,上面還鋪著一層獸皮,一看就是專門準備的。
“這叫輪椅,你剛剛醒來身子虛弱不宜走動,我推你出去逛逛好了。”
阿原這才明白“推出去”是什么意思,正要站起身來嚴詞拒絕,可一下子渾身酸軟,兩腿竟使不出一點力道來。若是非要出去轉,只怕得沈思在一旁架著才行,那模樣還未必有坐車風光。
罷了,反正坐車的也都是軍師智囊一類的高人,原大俠智勇雙全,偶爾坐坐車也無傷大雅。
原大俠這才放下身段,在沈思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后身的紅妝大盜頓了一下,似乎下意識地想轉過身來,卻又硬生生停住,直到沈思把阿原推出了石屋,也沒回頭看上一眼。,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