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紫言向下探望,四處尋找謝安,已經不見蹤影,耳邊最后傳來模糊的聲音,“龍鼎中的血蛟戾氣未消,擅惑人心,你要多加當心。日后修煉若有成,庇護謝玄一二。”
前一句是提醒鐘紫言這一路不可輕心大意,后一句應是謝安辭世之際的一份私心,鐘紫言均記在心中,拿起鼎放入包袱,快步趕去山腰。
手中攥著紫色符帛,入了煙波寺大殿,直奔東偏房,四處看了看,沒見著白衣女鬼,背起苗苗的尸體走出寺廟大門。
色已經微亮,鐘紫言回頭看向寺廟內,大殿中有一白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好似在等待什么人一樣,鐘紫言心中不由哀嘆,人比鬼更可怕。
隨后快步下山,也不知是不是這一夜的經歷異常神奇以至于激發了體內潛能,鐘紫言的腳力格外的快,剛亮,已經上了來時坐下歇腳的那座山。
如今翻頭再看無名大山,昨日的神秘依舊存在,只是心頭多了一些別樣情緒,不出道不明,能發覺得只有傷感惆悵。
回到辛城是午后,十幾個乞兒圍著鐘紫言哭,哭夠以后一齊去城外找埋葬之地,簡單的挖了坑,草席一卷,黃土填上,燒一堆柏葉草,白紙錢一撒,后事就算辦完了。
辛城的乞丐少也有數百人,這兩年莫名死去的幾乎沒有,苗苗的死在乞丐群里傳開,愚民們紛紛煙波寺有妖怪,好幾個人問鐘紫言經歷了什么,他只在半路上撿到苗苗時已經死了,沒敢去煙波寺。
官府因為最近頻頻失蹤人口,也來詢問了一趟,鐘紫言明面上什么也不知道,暗地里將煙波寺有賊的事情告訴了一同前來的幕僚張明遠,這人與他年幼時一起讀過書,是個可信任的人。
能抓住賊人,官府是有賞功下發的,當官的人品好壞是其次,首要看政績,辛城這兩年一直太平無事,可見負責治理的官員頗有能耐,恰逢每三年升遷時節,偏偏出了人口失蹤案,朝廷下發指令,短時間破不了案,辛城府令不但升不了官,連本來的位子也坐不了。
是以衙門對于這件事追的緊,獎賞特別重,鐘紫言在本地沒有任何背景勢力,就是個窮書生,若是案子破了,最后賞賜下來,多半撈不著好處,都會進大大的差役們囊鄭
張明遠不同,他家是本地望族,做什么事少有干不成的,所以鐘紫言才將事情告訴張明遠,讓他去請功,自己能賺一大半銀子,足夠學生們兩三年的吃穿用度。
鐘紫言將情況了個大概,鬼怪神仙之事沒,最后叮囑張明遠夜間千萬別在煙波寺停留,很邪門兒,會出事,話只能的模凌兩可,也不知張明遠聽進去沒有,總之這已經不是鐘紫言能管的事,他心里當頭大事是謝安托付送鼎之事。
辛城城北大多是貧戶們居住的地方,乞丐窩就在泥瓶街盡頭,這里被鐘紫言專門建了一間草堂,是教書的地方,他真正的住處在城外三里橋,茅草屋四間,籬笆圍著院子。
安慰好十幾個學生,已經黑了,他快步出城,不一會兒就回到家鄭
此刻茅草屋中的木桌上,主仆二人相對坐著,對面的老頭已經頭發花白,和藹看著鐘紫言,他叫梁羽,前朝還沒覆滅的時候,是鐘家的武丁頭領,如今行將就木,早已沒簾年的勇武,只不過就是這個不起眼的老頭,把鐘紫言一把把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