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與孟蛙相談甚歡,下午又與唐林商議了尹春平原之行,那件事要放在劍山盛會有個結果以后,屆時再具體定出發日子。
離開赤龍殿的時候,已是晚間,鐘紫言快步走回自己的洞府。
這幾日忙于宗務,修煉一途落下不少,不過如今練氣九層即將圓滿,周身各處竅穴再難擴充,只差沖那一道關口,卻是要潛心閉關幾日了。
進入洞府,聽得呼呼之音,定睛一看,那頭鯨今日竟然打起了鼾聲,這可是少有之事。
鐘紫言笑罵一頓,“你這家伙,累了就睡,醒兩處瘋闖,活似神仙一般。”
那鯨軀體不過嬰兒大,此刻睡的正香,哪里能聽到鐘紫言的話音,不過兩者心神互通,估計夢中能夢到主人在閑罵它。
變異靈根的資質,生優勢還是很大,這幾年每每突破時,都泳穩心勁幫輔,比起洞府內這頭碧游鯨,識海內那頭一直沉睡的家伙可要盡責太多,知道什么時候該干什么事。
沒什么困乏之意,轉頭出了府門外,掛起閉關桃符,準備潛心修煉三日。
再入洞府,盤坐席間,運轉練氣法門,眉心流云淺紋緩緩變作青綠龍卷,比起以前,更加靈動。
斂息凝神,再放松呼氣,往復之間,沉浸入修煉當中,感受體內充沛的靈力往三處風印中流淌,鐘紫言習以為常。
日日研究那風印,鐘紫言也琢磨出了一些門道,以前納悶自己乃是變異靈根,為何修煉速度和單靈根資質的修士差不多,直到前幾日快要達到練氣大圓滿才發現,原來以往每日積蓄的那些靈力,有一部分在不知覺的情況下匯流入風印內。
日久長,每次修煉的時候,風印都比前一次更亮一絲絲,達到一定程度,這幾日好似一下子像個不滿足的孩童,開始饕餮一般索取靈力。
沒察覺出什么危險氣息,反而感覺如果到了真正喂飽它的那一,當會有大收獲。
原以為這次修煉不會太長時間,沒想到陷入那種玄妙境地,忘乎所以,竟然不知不覺度過十日之久。
練氣修士不比筑基,靈力在沒有液化之前,無法支撐軀體長時間枯坐。
洞府外已是一日午間,洞府內,鐘紫言閉目享受著最后一輪周運轉。
靈氣自百會而下,泥丸宮中清澈氤氳,順著四肢百骸郁結丹田,再返流而上,每運轉一個周,只覺離筑基更近一步,可惜終究該停止了。
呼
一口濁氣吐出,鐘紫言睜開雙眼,抬手看看,皮膚外表已經枯白。
經脈丹田雖然靈力充盈,但軀殼哪里受得了這么長時間打熬,畢竟還是凡體,饑餓感涌上頭顱,直犯暈。
“雖然已達練氣圓滿之境,但靈氣還能吸收,若是給其他人聽,估計會以為我是什么怪胎,也不知那風印何時才能大成。”
鐘紫言搖了搖頭,起身拾掇,洗塵凈衣符催動,很快清理干凈身子。
練氣修士只要跨入七層,即可強行筑基,但這種時候筑基萬千人中都不一定能有一個人成功,但凡還能更進一步,誰也不會做這種選擇。
大多數人,踏入練氣九層,就會有冥冥中的筑基指引,如今鐘紫言已然練氣圓滿,但遲遲沒有任何感受,算是怪事。
好在還算年輕,練氣修士大致一百二十年壽元,就算作一百年,也還有七成時間等待,這之間又不知能學多少本事。
鐘紫言不是那種急性子,相反,他比門中任何人都沉得住氣,這或許和凡俗教書那幾年的經歷有關,年少擔事,老成一些也是正常的。不過真遇到灼心之事,哪會不著急。
那頭碧藍鯨早已不知蹤影,鐘紫言一向放任其隨意玩鬧,只要不出斷水崖,想怎么樣都不會管,靈獸之屬,該是有些野性。
鐘紫言雖不多見碧游鯨修煉,但其成長可比他要快很多,五階靈獸,初期成長速度的確可怕,十年時間,一身蠻力不比練氣巔峰修士差,皮糙肉厚刀槍難傷。
只不過那家伙靈智仍舊如三四歲孩童一般,不見長進,令鐘紫言頗為愁惱。
道經所言,妖善力不善智,誠不欺人,萬物之間規則有定,哪能教一類生靈占盡好處,有長處必有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