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后的槐山南部往外,恢宏的御魔城前,遮天蔽日的斗篷魔不要命的往護城屏障上撞。
“賊娘,又來這招,傳令下去讓大家換崗頂住”
司徒飛云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城外,他顧不得整理散亂的頭發,偶爾偏頭望向東城塔樓上方,那里正有常自在始終馭使一柄飛劍,自城外魔物群中四橫八縱的貫穿。
快兩個月了,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守了五天后所有人都感覺不對勁,司徒飛云眼看著魔物越來越多,自那時起就派人傳訊后方,趕緊教幾大勢力增援。
沒想到這一守就是兩個月,若非有赤龍門那胖子還坐鎮堅持,單憑他一個人早就撐不住了。
身后此時立著十多位族中幫手,有老有少,這已經是宗主司徒禮能派來的所有人了。
而更多槐山知名的修士之所以沒法來此,是因為里面已經有很多魔物鉆進去了,必須要出人去清理。
“哎呀,我說幾位族叔,你們要不然就去頂崗援手,要不然就趕緊回去派些能干的,一個勁勸我作甚”
從昨日靈石耗盡起,這些老東西就不讓他們的嫡系后輩頂崗冒險了,一直站在這中央指揮樓里對他滴咕,跟他媽烏鴉一樣。
“飛云啊,不能再死撐了,放棄吧,咱回到宗里自能守得長久”
“你給我閉嘴,老東西一幫貪生怕死的廢物,要滾趕緊滾”司徒飛云脾氣本來也不好,直接回瞪了那枯瘦老頭一眼。
他下巴上一道劍疤把短須分割成兩片,年輕時候的英容早已不在。
原本就已經多次透支身體去替其他修士頂崗,如今身子虛弱氣息沙啞,發怒起來顯得格外兇神惡煞,猶如病鬼尸妖。
本來還想著再和這些老東西對罵一句時,西面城道三個人背著半死不活的同伴哭喪跑來:
“司徒大人,西三十樓最后一波人陣亡了,請速派道友堵漏”
司徒飛云兩眼一暈,心頭像是在滴血,他手里已經沒人可派了。
啞了三息時間,西城墻通道里已經傳來激烈的嘶吼打斗,這說明又有旋風魔鉆了進來。
司徒飛云焦急萬分,正打算親自動身去補漏的時候,身后一道青色靈符紙憑空出現:
“飛云師兄,我去清理。”
人未至,音已傳來,緊接著便見到一身白衣腰懸黃帶的司徒游方顯露身影,靦腆看著他。
這是一種非常難修的符遁術,雖然不似金丹修士那種真正的遁術可比,但在筑基期已屬絕跡,能修成的人少之又少,可自己這天賦異稟的師弟就是修成了。
司徒飛云喜不自勝,“好好好,你來的正好,快和那胖子一起守城,不要墮了我云河宗聲名”
如今宗內戰力誰要敢說穩居前五,非這位小符圣莫屬。
看著司徒游方快步走出前門,那一身百寶符衣五光十色穿戴出來,司徒飛云自己都感覺面上有光。
他也曾羨慕過自家這位師弟和那常胖子的手段能力,暗自抱怨為啥自己沒修煉成如此妖孽。
可惜抱怨的久了,也不見修為增長,于是他就不抱怨了。
城外斗篷魔轟轟烈烈的沖了兩個時辰,到中午的時候,便又換成十多頭巨大的云翼魔,這可是十足十的四階魔物,每一個都堪比金丹人族修士。
站在城樓中央的司徒飛云臉色鐵青,心里莫名生出恐慌。
“昨日和以往多數時候都是八頭,最多不超過十頭,今日一下子出動了十六頭”
他看著那一頭頭翼展足有丈的丑惡人皮頭顱,只覺得下一刻就要被沖破護城靈罩,一爪抓在手里囫圇吞吃。
怕啊,怎么能不怕,別說是那些練氣散修,就是他這種筑基后期煉心多年的人,面對如此恐怖的怪物也怕的要死。
可每當眼角掃去東西兩城墻樓頂,見那兩個后起之秀一副得心應手的樣子,司徒飛云又覺得自己極其可恥丟人。
他必須把那份恐懼懦弱壓在內心深處,他身為早一輩槐山名修的尊嚴,身為云河宗最具權柄的幾位掌權者,絕對不能膽怯。
他的靈魂亦不允許他做出懦弱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