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集義堂內看似一團和氣,其實各有派系,各有立場,泜水宗位居東洲南域,平日里自然是以拘魔宗馬首是瞻。
申屠匡剛剛成為拘魔宗宗主沒多久,正是需要外部聲望和助力的時期,這次的方方面面都想盡辦法與人為善。
沒想到,水宗練這老家伙連一句支持觀點的態度都不愿意表達,這讓申屠匡不免有些不爽,他濃墨的眉色稍微蹙了一下,轉而也不再多說什么。
此間誰不知道,泜水宗的局面目前是焦頭爛額,魔巢出口就在他家海邊,宗門本就元嬰稀薄,不久前還死了一個,如今剩下的倆人,一個壽元也快沒了,另外那個又是個女流。
真要是流年不利,這老家伙也撒手離去,那泜水宗堂堂兩千年的修真大派,可就只剩下一個元嬰看門了。
一旁的閻龍虎也心里暗笑,想著如果泜水宗真要是倒了,那他拘魔宗不就順勢能夠霸占了泜水宗的產業和地盤么?到時候自己說不定也能混不少油水。
這邊集議高臺上的元嬰大佬們各自心理推演著自己的事兒,那邊赤龍門涼臺上,鐘紫言目光如炬,正緊張盯著場內,此時陰翀已經召出三十多頭倀鬼,而他本人還沒出手。
“玉洲境界差了太多,靈力儲備本身就不夠,那陰翀又如此毒辣,這一局勝負難料啊!”
白菜老道卻捋須寬慰道“這可未必,鐘掌門不見姜老弟愈戰愈勇么?我看此間雙方都在互相試探吧?”
在白菜老道身后,章溴那賊眉鼠眼的模樣嘟囔著:“百鬼血虎啊,那可是殺了百多金丹修士的兇妖…”
鐘紫言其實心里面沒那么著急,他當了這么多年的掌門,哪里還修不出這點穩重,只是表面上習慣了這幅擔憂門人的模樣,倒也令白菜和紫望這種外人心生崇敬好感。
“那白貓,斤兩也稱夠了,使出真手段來!”
場內姜玉洲劍眉猙猙,周身金色雷絲閃爍,氣勢已經積聚到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
場外觀戰的數萬修士,誰能想到,一個不到金丹中期的劍修,硬生生扛著五十多頭倀鬼一柱香的磨盤絞殺。
陰翀森白的獠牙露出,笑瞇瞇道:“真是撞了大運,只要把你收為虎倀,我晉位五階板上釘釘。”
老虎看到了自己心儀的獵物,當然是要全力以赴了,只見陰翀長刀拖地,體內氣血瘋狂外涌,越來越多的血影倀鬼從他影子下奔涌出來。
足足一百一十頭倀鬼撲向姜玉洲,百鬼血虎絕非浪得虛名。
姜玉洲背后劍鳴不止,他卻不急著驅動,只見他單手抿劍,精血從體內投入陽官,靈劍氣機瞬間噴薄,七星之力催到極致,周身金色雷絲如飄帶環繞,外放三丈,等閑凡物觸之必死。
陰翀虎吼響徹斗法場內,整個妖軀也貼近姜玉洲與他廝殺肉搏,刀劍撞擊,虎爪尤有空間撕扯,兩三下就貫穿姜玉洲靈袍,扯下大片血絲。
妖一旦見了血,哪里能止住癲狂,陰翀暴露出他的虎性,吼嘯著:“你以為憑那微弱的金屬性仿雷能克制我?”
還別說,真能克制,那些倀鬼每一個近身的都會被電到,麻痹速讀,姜玉洲已經連續斬了七八頭。
但陰翀剛才說的,其實是那金雷雖然厲害,但對他本體根本沒有什么用,因為他本體乃至陽之屬,打在身上根本是撓癢癢的程度。
二人你來我往,場中血影模糊,姜玉洲不多時就被廝砍的血肉橫飛,腰背都是血水。
陰翀起初覺得必贏,后來覺得得花一些功夫,而此時他花了極大的力氣將這人族劍修打至茍延殘喘,不經意間突然發現那家伙滿臉獰笑,怎么還是一副令人厭惡的狂意?
他心頭不免生出一些煩躁,這是他妖生數百年少有的警覺,為了壓掉這種警覺,他不想再留手了。
“陰翊,出來吧,一起解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