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他的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
于是,他艱難地伸手,取過溫熱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剛一入喉,他的渾身就感到了一股熱氣自下涌上。鬼嘯長淵心里苦笑,沒想到曾經冠絕一世,現在元功散碎,身體殘破到連一杯溫酒都吃不消了。
但他仍然不動聲色,只是隨手放回了酒杯。
旁邊的異鄉人見狀,臉色好看了很多。他又給鬼嘯長淵斟上一杯,向他舉了舉手中的酒,示意共飲。
鬼嘯長淵不去搭理他,只是悶聲喝著自己的酒。
就這樣,兩人互相不言語,很快就把酒壺喝了一干二凈。
異鄉人不聲不響地朝小二揮了揮手,于是第二壺又被端了上來。只是就在他要給鬼嘯長淵倒酒的時候,卻發現鬼嘯長淵已經斜倚在輪椅里,似乎是醉倒了。
“喔……”
異鄉人看著他,咂了咂嘴。他更希望看到的是這個人酒后大談自己過往的瀟灑勁兒,眼下的情況屬實無趣。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仔細端詳著鬼嘯長淵,像是在觀察什么古物。很快,脖頸那塊殘破的鹿皮引起了異鄉人的注意。
“嗯?這……”他靠近了些,似乎發現了什么精彩的線索,“果然,你肯定不一般。”
他把酒杯放下,兀自思考起來,有意作什么決定。思考的時間并不算長,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隨之他伸出雙手,竟然按在了鬼嘯長淵的頭頂。
“哎呀……這不能怪我,誰讓你不說的呢?”他自言自語著,語氣充滿遺憾和無奈,“請不要怪罪,我就是看看,人的好奇是無罪的……嗯嗯。”
話音剛落,他的指尖亮起一點白光。
白光轉瞬即逝,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么。但是異鄉人卻漸漸閉上雙眼,伴隨著指尖一跳一跳的“氣”,一場回憶的樂曲,有節奏地逆流而上。
這樣的能力,是一般的異鄉人所絕不可能具備的。
而與此同時,一只藍色的蝴蝶靜靜地棲息在窗外的水草之上,將這一幕完整地記錄下來。
信息的傳遞快速通過周蛾樓棧,傳遞到了另一端年輕的合作者耳邊。
“嗯,我知道了。”
賦云歌的聲音在山野間回蕩,他正在快步走向不遠處山頂的大殿。只聽他沉靜地回應:“樂神部神長司,佐厄。沒想到,他已經來了。”
…………
秋帷繪宴,春風吹動之下萬物復蘇,斑斕美景遍布皇色春闌。
最后的向列席畫師挑戰的名額,已經在上一輪的作畫中分出高下。四人之中,最受矚目的白亦考卻屈居第二,反倒是林子英奪得頭籌。不過好在共有兩個名額,兩人有驚無險,都獲得了挑戰列席畫師之名的資格。
由于天氣回暖,前來一飽眼福的游人也較之前更多。由于再之后的比試將決定列席殊榮的歸屬,茲事體大,因此中間間隔也更長,以讓白亦考、鄭妙筆四人調整狀態,一決雌雄。
期間各位畫師的作品也持續在秋帷繪宴展覽,因此期間無比熱鬧。其中列匾畫師的先前作品也一并展覽,獲得了不少交口稱贊。
而就是這樣的時刻,白亦考的狀態卻一直無法恢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