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做了個深呼吸,說:“好吧,我想想辦法。”
這時距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了,李木紫跟著眾禽妖回到百鳥國那棵大樹,先在自己的房間里躺下,利用凌晨最后的時間短暫休息一會兒。
她思忖著,打算天一亮就去找馮瑾,馮瑾是幻術這些事的專家。
還可以去找錢飛,新大陸的不可思議現象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是個危險難題,對于錢飛來說或許是個寶貝。
錢飛的視野與思維方式,至今李木紫都覺得難以企及。
至于凈草……
李木紫翻了個身,憤憤地想:“呸,她能派上什么用場?只會氣我,我才不會去找她。”
……
躺了好一會兒,外面仍然一片漆黑,李木紫覺得奇怪,好像時間過得很慢似的,也聽不到打五更的梆子響。
北半球的秋分剛過,也就是說,南半球的春分剛過,日夜時長應該都差不多才對。
無論如何,她是躺不住了,起身信步出門,去附近的樹林里隨便走走。
這也很奇怪,為什么不直接飛去舊大陸找小瑾呢?
或者去新陽東市。但今天李木紫就覺得還需要在無人之處散步一會兒,想讓內心平靜下來,可能是想要醞釀一下對馮瑾、對錢飛該用什么說辭。
她獨自走在原始森林里,不多時,百鳥國的那棵大樹已經被濃密樹木遮住,看不到了。
彌漫無所不在的黑暗仿佛在啃食著附近的每一棵樹的樹干、枝葉。每一棵樹的樹干上出現了一張人臉,有的是在諂媚地笑,有的是在怒罵,有的是向往而堅定的表情。
幾十張人臉,幾百張人臉……
李木紫反而越發清醒。她清清楚楚地想,我這是中了夢魘、中了幻術了啊。
我本來還想盡快去找錢前輩、小瑾幫忙,但那使用幻術的高人,立刻就找上我了。
即便自我感覺很清醒,但卻完全無法突破這幻術。
李木紫瞇起眼四處觀察,四周的昏暗與黑暗之中沒有任何破綻。
她甚至能夠察覺到這幻術的主人是誰。
因為她有過一次在億萬禽類之中都絕無僅有的經驗。
她在童年時,大約六歲時,曾經被黃鼠狼用幻術控制過一次。
當時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黃鼠狼,用的幻術是什么呢?就是跳舞。
人類有時能看到黃鼠狼跳舞,小小的一只黃鼠狼,很靈巧地原地翻跟頭,左搖右擺,人類會覺得有趣。
但如果是雞、兔看到那舞蹈,整個心神就會被魘住,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在什么地方,眼睜睜地看著黃鼠狼越舞越近,自己無法動彈,無法反抗,直到被咬斷喉嚨的一剎那,才來得及發出最后的慘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