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我倆研究研究,看看能否從竹簡顯示出的地圖內尋找到線索。如果有什么發現,確認了竹簡內秘密的所在地,也不會忘了提醒你們幾個的。”
把上有壁畫的一大塊石板與一大架子青銅編鐘取出來后,趙青隨口邀請了兩句,便研究起了這兩件藏品。
關于初創音樂的始祖,有人認為是黃帝時代的樂官伶倫,也有人認為是更遙遠時代的伏羲所作,還有人稱是朱襄氏、葛天氏首創,總之不太清晰。
繼上古諸帝時代的棡鼓十曲、九淵、承運、九韶、六列、六英、大章、南風,到夏商周三代的九辯、九歌、大濩、晨露、大武、三象、棘下;
雖然大部分已經失傳,或者只余多次修補后的殘篇、后世模仿而創作的新篇,類似于當世版本眾多、難辨真偽的連山易歸藏易,但仍然具備著通天徹地的神圣之力。
上古時期的煉氣士與巫師,大都對音樂之道有所鉆研,以此來作為溝通天地大道、向凡人傳遞消息的媒介。
到了當前時代,自周公確定禮樂制度以來,宮廷宴會、朝聘、祭祀等各種儀典、宴饗中,處處需要音樂,“堂下之樂,以鐘為重”,多以編鐘來演奏。
儀禮鄉射禮記載“鐘鼓者,天下諸侯備用之。”孟子萬章下曰“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
在周代,編鐘在音律、音域、音質上都勝過了琴瑟簫笛,集樂道之大成,是代表等級與權力的禮樂之器,規定天子擺放四面、諸侯三面、大夫兩面,而士僅能使用一面。
胃旸在攬風閣內收藏的這一套編鐘,分為上小下大兩組,上為九枚鈕鐘,下為六枚甬鐘,共十五枚,歷經滄桑,古樸厚重,裝飾著精美的蟠龍紋和渦紋。
在十五枚銅鐘的表面,都銘刻著大量的篆文,記錄了這套編鐘在過去主要演奏的曲目和樂譜。
根據趙青的細致探查,似乎是商湯所作的大濩,但由于并非越國文字,她暫時只能辨認出其中的大概,疑似僅刻下了大濩一小部分的伴奏。
鐘體越小,它的聲音越小但是它的聲調越高。反之,鐘體越大,它的聲音越大但是聲調越低。而通過敲擊鐘的正、側兩面,則可以奏出升、降兩音。
雖然沒在會稽城內教授六藝的官學中進修過樂藝,但趙青畢竟得到過不少逍遙子在音樂上的經驗,看到這樣一套精美的青銅編鐘,不由得上手試上了一試。
只見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氣流從編鐘四周,好似漩渦一般朝著她手指頭這里匯聚而來,然后凝聚為沉重的一團,敲擊在其中最小一枚鈕鐘的側面。
銅鐘受到了氣團敲擊,立刻便傳出了莊嚴肅穆、高亢響亮的鐘聲,悠揚回蕩,久不斷絕。
不過,與趙青想象中鐘聲內蘊藏著巨大的威力不同,在剛才她的隨手一敲之下,銅鐘傳出的聲音似乎并無特異之處,除了比琴瑟類樂器沉重許多、聲音持續時間頗長之外,完全就是一件普通樂器。
當然,倘若真的只是普通樂器,顯然也承受不住趙青隨手一敲中使出的力量,將會被震成碎塊。
難道說,這件疑似由十五件“下六氣”等階的法器成套組裝,價值起碼能有半件神兵的青銅編鐘,只有材質特別堅固這一個特征
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出身宮廷、先前就已接觸過編鐘的王子與梧微微一笑,收劍回鞘,以劍柄充當棒槌,來到了這套五尺多高、長約八尺的編鐘跟前,簡單地試了試音,便開始奏起樂來。
隨著上層鈕鐘清脆的聲音,趙青的心靈中,仿佛看到了一片空曠的原野上,一群悠閑地吃著野草的麋鹿,聽到了它們發出的呦呦鳴聲,此起彼應。
很快,視角便轉到了一場盛大的招待宴會上,在“鼓瑟吹笙”的音樂伴奏聲中,主人與賓客互相獻禮、飲酒,氣氛十分歡快
雖理論上只有十五枚銅鐘、三十個音,但通過不同的擊打方式,與和音的變幻,并融入了勁力、罡氣對鐘內空氣的操縱干涉,所能演奏出來的聲音,遠遠超過了常人的想象,豐富多彩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