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樣的稅率,對越國民眾可以說是很低了,并沒有增加多少負擔,主要的意圖,還是為了加強國家對地方的控制力,通過統計全國戶口的方式,更精準地制定接下來的發展政策。
要知道,現在可沒有從商鞅手中開始正式化、在后世帶給平民沉重壓力的人頭稅,也沒有一系列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二十分之一的稅收,那就是實打實的低數額,比后世很多看似輕徭薄賦,實則經常處于生存線上下的王朝要強出太多。
更為重要的是,在當今之世,正常情況下,平民每年需要服徭役的時間,也就一至三天,且可以花錢相抵,若是長達數月的大型工程,只需參與一次,便可終身免役,勞動的辛苦程度,遠遠小于動輒年均徭役一月以上的封建王朝。
不得不說,古代社會的發展,完全是個劣幣驅逐良幣、剝削越來越重的過程,雖然科技帶動生產力持續發展,但一直處于國富而民弱的狀態,還有著嚴重的土地兼并,西周至春秋這段時期,或許才是越好的時代。
“你的問題,我已解釋得差不多了。別的事情,就留到下一次再講吧”
心中思索著即將開始的“人口普查”會帶來怎樣的影響,趙青看向已回答完問題的文子,只見對方收拾起了他所攜帶著的釣具,讓一尾金鯉躍到了猿公的肩上,然后朝了朝手,便已消失不見。
不對,消失不見的,好像是我們倆吧而且,這好像不僅僅是空間上的傳送,還有著時光的倒轉
下一瞬,身處一條寬闊平整的山道,眺望著北面攤開呈平行四邊形狀的巨大會稽城,以及掛在頭頂的太陽,趙青心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倏地回想起了一連串與她先前所為全然不同的過往經歷。
那是一段從頭到尾都似乎真實無虛的記憶,其內容是,她在上午教導鄭旦的時候,抽空聯系了石鳶蘿,然后在中午跟猿公一起被對方領著帶到了大禹陵邊上的宛委山,正在登山接近陵園的范圍。
瞥了一眼看上去同樣迷芒不解的猿公,體會著這種仿佛時間線分裂又合并的奇異感覺,趙青心中思索著自己先前陷入幻境的可能,忽地想起了先前文子所言“常人眼中因循不變的天地法理,并非不可更易的絕對規則”,不禁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雖然說,你倆都獲得了進入禹王陵外圍區域的權限,接下來可在陵園外自由活動,但無論如何,絕不能在其內與大禹有關的遺跡跟前,做出任何逾禮褻瀆之舉。嗯,小白,阿青怎樣做,你跟著就行”
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常理而言應該不通禮儀的猿公,飄飛在趙青前頭數丈、正在領路的石鳶蘿,感應到身后兩人的情緒波動,于是轉過了頭,開口提醒道
“在這塊有著諸多傳承可以參悟的區域,靠著被臨時賦予的姒姓血統,正常來說,你們僅有著三天的時間可以待在這里,故而不要太過高估自己的能力,試著領悟超出當前境界極限的內容。”
“最好的情況,便是盡快尋得一個適合自己的中階傳承,進入到深層次頓悟的狀態,由于這種頓悟的機會相當難得,就算三天時間已經結束,也會有人幫你們強行延續下去,直至頓悟狀態消退不見。”
“一個殘缺不全、甚至可能不足百分之一、根本沒法練成的高階傳承,與一個大體上完整的中階傳承相比,哪一個的價值更高,這還用我說嗎”
只見她壓低聲音告訴了趙青、猿公這其中的取巧之法,然后微微一笑,眼見距離守護禹王陵外的陣法結界已然不遠,便袖口一翻,取出了兩顆直徑寸許的光潔圓珠,拋到了后二者的手上。
“若非大禹后裔,或者血統過于稀薄,想要進入到禹王陵區的地界,在其中安然生活而不被排斥在外,就需要煉化這種珍貴之極的神珠薏苡,改變體質,從而暫時被賦予姒姓的血脈。”
指著這兩顆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珠子,石鳶蘿介紹道“昔年禹母修己山行,見流星貫昂,夢接意感,又吞神珠薏苡,胸坼而生禹。這種薏苡之中珍貴稀少的品種,便是上古時期姒姓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