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觀這個洞天,只見它整體由神樹的“樹干”支撐,天上有陰陽之氣凝聚,化作日月行空,灑下溫和的光輝,地上則冒出了神樹的根系,從根須轉變成了枝杈翠葉,變異生出了大量珍稀靈藥。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洞天的規模越來越大,能量也越來越充沛。它如同一個強大的能量場一般籠罩著整座大山,令山體的堅固程度陡增千百倍,即使經受風蝕水侵,也毫無磨損。
而外界黃濁的江水,以及其裹挾著的無盡泥沙,各種水蛇水怪,則在逐漸地沉淀、消失,令整個江面恢復了清澈,流速變緩,不再擁有原先的破壞力。
圭璧內蘊道意模擬的情景進行到了這里,便像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整片山水忽地靜滯了下來,隨即轉化成了一種透視性的視角,用七彩光勾勒出了山體內“鎮山神樹”根系的分布細節,以及其能量的流動變化。
跟一個人的體內,經脈真氣走向,其變化數頗為有限不同,近乎占據了小半座山巒的超級根系,在體積上何止是常人的億萬倍,復雜程度已然臻達難以想象的地步;
縱然清清楚楚地任人細觀領悟,纖毫畢現,若是沒法總結領悟出“神樹”內部的規律,就算是千萬里挑一的奇才,在當前境界之下,只怕也得要連看成千上萬年,方可有所收獲。
而更令人對此望而卻步的是,在趙青的觀感之下,“神樹”從最初的幼苗,長成后來的龐然巨物,應該并不需要中途受到別人的引導,大概率種下去之后,便可以自發形成一方洞天。
其中玄奧,顯然比樹根修行要來得更加高深,需要將各種神通賦予給一株不大的樹苗,連實用性較低的前者都搞不明白,就別琢磨神妙之極的后者了。
“涂山氏的這門固山植樹法,究竟蘊藏了什么意韻呢”心念沉入圭璧深處,趙青不禁若有所思,回憶起了相關的資料,從中尋找著能對自己有幫助的部分。
事實證明,就算圭璧外面刻了九尾狐的圖案,也并不意味著涂山氏道意的傳承,就一定會跟九尾狐有著某些聯系,光看圖騰來判斷里面的內容,其實并不如慶忌長恨的篩選之法靠譜。
根據文子的考證,涂山氏這個部族,應該源自于昔年曾一度被奉為天下共主的有巢氏,乃是后者的分支之一,屬于風姓,因為擅長用特制的泥漿涂抹在山上,對群山進行宜居化的改造,故而得名“涂山”。
至于涂山氏的氏族圖騰九尾白狐,則跟有巢氏沒什么關系,而是來自于世間所有九尾狐的祖地,西王母所居的玉山附近,本屬于這位上古大神的下屬種族,常于西海之濱出沒。
尚書記載“文王拘羑里,散宜生之西海之濱,取白狐青翰獻紂,紂大悅。”
這只經常被人跟有蘇氏妲己混為一談的九尾狐,應該就是出自于它的原產地,跟遷徙到東方的那些九尾狐,并非同一個種群。
總而言之,涂山氏作為有巢氏之民,自然不是傳說中的九尾狐之國,而是純正的人族氏國。涂山女嬌和她的妹妹女姚身為大禹的正妻與滕妻,均是修為深厚的人類。
實話說,大禹好端端一個治水英雄,卻被后世閑得慌的文人編排成狐妖愛好者,這就跟把妲己強行跟九尾狐扯上關系一樣不靠譜,乃是博人眼球的惡劣行徑。
不過,從涂山氏對九尾狐的態度來看,或許與西王母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系,當涂山氏女嬌與大禹聯姻結盟之后,間接令越地生出了對遠在百萬里之外、看似跟東海地區毫不相干的西王母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