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著那虛幻長河中與“灮炁”有幾分相似之處的氣息,趙青心中若有所思,想到了東海圣姑乘石船揚石帆駛至會稽山的傳說,推測這門疑似涉及到時光領域的巫術,應該便源自于這位被陪祀在禹廟中的人物。
雖然跟這名巫師需要復雜的儀式,才能讓紙船紙水具備異力,以“救助時光長河中溺水者”的象征性動作,來延緩朝菌生命的流逝相比,她所修成的長生“灮炁”,在限制條件上,顯然要少上許多;
但考慮到前者疑似與專精水行與時光領域的“天衍”境存在有關,自然也會有大量超出自己所知曉范疇的內容,需要更深層次的領悟、修持。
“這個越不群,雖得了圣姑解天一水典的皮毛,但天賦頗為有限,已有七八年未有寸進,因此打算改換一門新的功法。如果想要了解東海圣姑遺留的諸般典籍的話,不妨向斟戈無寒請教”
湊近觀察了一會虛幻長河的細節,金鯉嘆了口氣,擺了擺胸鰭,指向另一個位置,開口道“你看這邊,那個用來分流吳國德運的闔閭昔年羽民國的秘傳功法,就練得挺不錯的。”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座簋的跟前,和上代吳王同名的闔閭,他的領口處鉆出了一只罕見的異獸,通長三寸,背黑腹紅,看上去跟龍頗為相似,赫然是一只專門飼養的蠑螈。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中空的玉針,在蠑螈身上抽了一小管血,然后朝著心口扎入,迅速將其注射進去。
瞬息之間,闔閭的身體就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的雙耳豎立,顴骨與眉骨倏然隆起,肩背處更是生出了一對赤紅如火的羽翼,周圍彌漫著祥云般的霧氣,輕輕一振一扇,便讓其整個人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變得羽人之后,闔閭的神通法力顯然大幅增長,雙目炯炯有神,再不復先前仿佛常越陽小跟班的模樣,而是成為了全場氣勢最盛的存在,四周云霧彌漫,自然地幻化出許多珍稀的祥瑞異獸。
化作一道赤色的流光,呼吸之間繞著殿堂飛行了數圈,他從手中凝結出一道宛若玉質的符印,散發出純白的光芒,仿佛匯聚了天地間的無窮生機,被他輕揮手臂,輕輕貼在了方座簋的壁上。
從符印中傾瀉而出的磅礴生機,在質量上似已逼近了玉簋可對外屏蔽的極限,不斷朝著正中心擠壓而去,縱然只有萬分之一滲入其中,亦能令方座簋內的空間煥發出勃勃生機。
“為道學仙之人,能先生數寸之羽毛,從地自奮,生樓臺之階,乃可謂升天。”
在當今之世,通過修煉變成有著羽翼的異人,實是一種屬于煉氣仙道的修行道路,“羽化而登仙”,并非比喻,而是實指。
“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舊鄉”,被視為西王母座下的眷屬之一,跟玉免等靈獸一起搗藥的存在,羽人飛仙的寓意,便是接引他人升仙,賜與其仙藥,幫助眾生延年益壽,故而亦可同那羅平鳥、袁何巫儀、天一水典一樣,延緩“朝菌”的死期。
“已臻小成之境的羽人馭龍篇在這個年紀,屬實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