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歧八家守護千年的秘密,絕不會淪為他人嫁衣,諸魔之門更不能被重啟。”
橘政宗迎著風雨展開古舊的卷軸,泛黃的絹帛上,巨大如山岳的八歧大蛇中毒癱倒,赤血流淌似河川,會議的最后,他一字一頓:“卡塞爾學院想要介入,就讓他們去對付海里的蟲豸。”
“而我們真正的戰場——在‘神’蘇醒前的每一個心跳里。此信不絕,此身不滅。”
……
同一時間,雨勢漸漸磅礴的沿港防波堤外,一葉劍形的扁舟在近海水波中起起伏伏,堤壩崩裂的脆響混著機槍嘶吼刺破天穹,鋼筋混凝土在龍蝰銀藍色口器下化作簌簌落下的鐵灰色雪霰。
裹挾著刺鼻硫磺味的黑煙貼著海平面翻滾推進,美軍驅逐艦投放的凝固汽油彈與自爆式燃燒浮標交錯引爆,沸騰的原油鋪展成了連綿火毯。
它們在海天交界處燒出暗紅色焦痕,將太平洋割裂成煉獄與現世的戰場。
濃煙裹挾著苯并芘與二氧化硫的刺鼻毒霧,在十二級陣風里化作遮蔽半個東京灣的昏黃帷幕,安裝在摩天樓頂層的凈化合器集體過載,淡綠色中和劑如同哮喘病人的咳嗽般斷斷續續噴涌。
數十米高的龍門吊在港口沿岸筑成鋼鐵叢林,每臺機械臂頂端特地安排的重機槍,不斷以每分鐘兩千發的速度編織彈幕。
12.7毫米穿甲燃燒彈撕碎企圖登陸的龍蝰群,彈殼如金色瀑布從空中傾瀉而下,在碼頭地面堆出冒著青煙的黃銅丘陵。
試圖突破防線的龍蝰群如同撞上無形絞肉機,破碎的熒光藍內臟與海水混合成詭異的霓虹色浪涌,又恍若銀河倒懸。
混凝土堤壩內側的“安全區”中,民間組織搭建的五十余臺配重投石機正發出吱呀呻吟。
在液壓桿的加速下,裹著防水帆布的生石灰桶劃出拋物線墜入淺海,遇水爆開的灰白色煙云與酸蝕海水激烈反應,紛揚的堿霧中不斷傳來龍蝰軀殼爆裂的噼啪脆響。
可潰散的魚群,很快又被后方同類推擠著涌向堤岸。
十二架f-2戰斗機編隊撕裂云層俯沖而下,機腹掛載的鋁熱劑集束彈在距海面百米處綻放。
赤紅火雨潑灑進龍蝰聚集的漩渦中心,沸騰金屬與海水接觸激起的蒸汽流,將數十噸海洋生物的碎渣掀飛至空中。
海岸公路早已被重型卡車碾成蜂窩狀,滿載的裝甲運輸車隊在武裝直升機掩護下蛇形前進。某輛卡車的防彈輪胎被流彈擊穿,側翻的車廂內滾出大量銀灰色防護板材。
海岸線后方三公里處,丸山建造所的工程團隊正用速干水泥澆筑第七道臨時堤壩。摻入碳化硅晶須的混凝土尚未凝固,便被直升機吊裝的陶瓷基防護板迅速覆蓋。
焊花飛濺間,幾條漏網的龍蝰突然破縫而出,身著聚氟乙烯防護服的工程兵立即揮動乙炔噴槍,湛藍火焰將危險扼滅在萌芽階段。
“東南區段搶修完成度41%!”工程指揮扯著嘶啞的嗓子,對講機里的爆炸聲幾乎蓋過人聲:“橫濱港請求……滋啦……增派……滋啦……”
他望著遙遠海平線上,似已逐漸成型的臺風眼,抹了把面罩上的水霧——那或許是雨水,或許是冷汗。只因防波堤外側,新一輪銀藍色潮汐正在聚集,再度奔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