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暗夜中輕輕搖曳,香熄滅后,最后一疊紙錢在盆中也燃燒殆盡。
初夏,微風中帶著一絲燥熱,小柳用樹枝撥弄著已化為灰燼的紙錢,額頭微微浮著細密汗珠,呼吸有些不順。
“我詛咒莫瑤你這個死女人,”她目光陰冷的盯著盆里的灰燼,咬牙切齒道,“詛咒你越來越丑,嫁不出去,就算能嫁也是嫁個窮光蛋,嫁個丑男人,生不出孩子,一輩子越來越苦,越來越窮”
“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呢,燒紙錢是想詛咒莫姐姐呢,還是給夏竹呢”冬香想拉她起來,她就是一直盯著盆里,不起來。
突然一陣涼風,吹起一圈灰燼,帶著絲絲寒意,冬香忍不住打了個顫抖,大半夜的,院子里感覺很陰森。
“兩個都是,我還沒詛咒完呢,我就不詛咒她不得好死,生孩子沒屁眼了,我還想積點德。”小柳用力撥弄樹枝,瞪了她一眼,“還有,你不要管她叫姐姐,我們沒有這樣的姐姐。”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你介意什么”冬香沒好氣地說,“你這樣的性子會得罪很多人的,何必再多一個呢。”
冬香帶著善意苦心婆心的勸說,只換來小柳的一聲低哼。
“我們趕緊回去吧,不然被李管事知道要受罰的,尚書府規定不能在府中私自燒紙錢的。”冬香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趕緊把小柳拉起來。
“你怕什么啊,大半夜的誰會經過這里,你真是疑神疑鬼的。”小柳見到她這副軟軟糯糯,過于小心謹慎的模樣就生氣,“除非莫瑤這個死女人跟蹤我們,向李管事告狀,不然還有誰會知道。”
“小聲點啊,會被人聽到的。”冬香立刻捂住她的嘴。
“好吧不說就不說吧”小柳掙扎出來,不爽地哼了一聲。
兩人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被身后突然竄出來的黑影嚇了一跳。
暗淡陰冷,慘白月光籠罩下,站在眼前的正是
“莫姐姐,大半夜的你怎么還不睡”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小柳,一下子變得怯懦,語氣輕柔恭敬,其實內心在問候她祖宗十八代。
“哦,你也知道大半夜的,怎么還不睡”莫瑤眉眼淺笑,黑亮的眸子中卻透著一絲銳色,“兩個室友半夜還不回來,身為同房的,也應該要擔心一下吧對了,你剛才說什么死女人,說的是誰呢”
小柳暗自心驚,剛才她亂說的話不知道被眼前的死女人聽到了多少
她還是保持輕柔恭敬的語氣,“莫姐姐,哪里的事,是你聽錯了。”
“對的,可能剛才有風,莫姐姐聽錯了。”冬香也跟著說,擦了擦額上涔涔的冷汗。
“嗯可能吧,”莫瑤輕輕點了點頭,“希望那句在府里私自燒紙錢李管事知道的話會受罰也是聽錯吧,雖然這個建議不錯。”
“你”小柳氣得指著她說不出話來,看來這個死女人又想告她們狀了。
“莫姐姐,我求求你不要告我們狀,不然我們會被關起來的。”冬香一副楚楚可憐欲流淚的樣子低聲哀求莫瑤。
也是可憐的孩子,莫瑤本想著不為難她們了,多一個把柄少一個把柄都一樣,卻被小柳接下來的話氣得還是多一個把柄比較好。
“我剛才是詛咒你,又怎么樣,你去告狀啊,大不了關幾天去啊,去啊,我歡迎你去”小柳猶如一只生氣發狂的小獸,狠狠地瞪著莫瑤。
莫瑤臉色一沉,有句話叫做“不作不死,一作就死”,小柳真是作得天真爛漫又可愛。
她可以預想到她以后的結果了,根本不用對付她,她自己就會作死。
她就靜靜看著她作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