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有什么想不開,別嚇我,你怎么了?”李英杰恍惚了片刻,回過神面色十分緊張。
李英卓盯著他,沒有說話。
他知道如果告訴他,他一定會阻止。
所以他并不打算告訴他,這事由他一力承擔就好,要接受什么懲罰他都心甘情愿,不能再牽連于他。
他故作從容般微微一笑,“亂說什么呢,大哥怎么可能想不開,你這亂說話的毛病可要糾正,不然被人嘲笑不說,還得罪人。”
李英杰立馬叫苦連天,“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怎么能說改就能改的!”
李英卓一時無語,瞧他說的,怎么拿這話來形容自己!
不過,依他口無遮攔的性子,能說出什么好話來,他還怕他下一瞬間說出什么狗改不了吃屎來呢,這次也算文雅了。
想到以后自己不在,他如何撐起家來,一時間滿臉愁容,但不能被李英杰看出端倪,只好強顏歡笑。
故作輕松地又交代了幾句,才把李英杰蒙混了過去。
他眼神忽地一凜,安排雪妹妹和白公子私奔之前,有個事情要確認,要到白公子府中一趟。
宅院不大,看起來極其尋常,就是一個京城普通百姓的住宅。
停靠在院子里的馬車也是十分普通。
但處處整潔,花草樹木也修剪得姿態十分優美,可見其用心。
這里就是刑部白尚書府中,如沒有親眼見,都想不到堂堂一個尚書府中居然是如此簡陋。
下人很少,只有一對中年夫婦替府中看守門戶干雜活。
白少昂和白睿德在廳堂談話,下人端了茶后便悄悄退下了。
“爹已奏明陛下,手頭上的任務結束后便告老還鄉了。”白少昂端起溫熱的茶杯,淺呷一口,對白睿德說。
白睿德臉上一喜,有些不敢置信,“陛下同意了?”
“之前暗示過多次,陛下都不同意,這次爹以身子不適承擔不了刑部繁重的任務為由,陛下乃念爹修治黃河有功,總算松口了,挽留了多次,見爹態度強硬,唯有同意了。”
白少昂輕輕放下茶杯,“為官數十載,身子骨早已撐不住,確實應該退下了,爹不再是刑部尚書,也能圓你的心愿了。”
他知道兒子與李尚書之女情投意合,但兩人都是高官兒女不能婚配,他和李尚書雖同為尚書,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彼此作風不同,只能勉強維持個河水不犯井水。
表面相安無事,但倘若以后兩家成為親家,就不得不打一輩子的交道。
但是為了兒子的幸福,他只好接受,大不了回家鄉后不來京城,也能落得個眼不見為凈。
既然有退下去的念頭,何不用此成全孩子的姻緣,他不再是刑部尚書,李尚書便沒有借口拒絕。
所以兒子偷偷向李尚書之女提親,他也就一只眼開一只眼閉了。
“謝謝爹的成全。”白睿德一激動,欲要跪下叩拜,白少昂急急扶住他,笑道,“傻孩子,說什么呢,爹為孩子著想不是應該的嗎?”
只是以后要對著李尚書這個老丈人,是苦了兒子,不過,既然這條路是兒子選擇的,他唯有祝福。
“以后爹幫不了你了,你得靠自己。”他拍了拍白睿德的肩膀,一向嚴肅的表情此刻柔和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