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內。
檀香悠悠。
陳道平躺在蒲團上,睡得正香。
砰
陳天生狀若瘋狂的撞開了佛堂大門。
睡夢中的陳道平瞬間被驚醒,見到莽莽撞撞的陳天生,他登時臉上浮現不耐煩之色。
”陳天生,你發什么瘋”
”道平叔,出,出事了。”
陳天生撲到陳道平面前,顫抖著右手抓著陳道平,紅著眼說”沒死,沒死,他沒死。”
陳道平身軀一震,眼中浮現驚愕。
”誰沒死”
”陳,陳東”
陳天生回頭看了看,確定外邊無人后,這才低聲道。
轟隆
陳道平如遭雷擊。
宿醉的暈眩,瞬間消失,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天生”怎么可能,家主的大醫召集令可都發過去了,而且消息還是我媽親自去家主那里確認的。”
震驚歸震驚。
陳道平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強行克制著自己的聲音。
這件事,放在尋常陳家人身上,他都不懼。
甚至放在陳家繼承者身上,他也能泰然自若。
可這件事,是針對陳東的
針對家主親子
哪怕陳家上下盡皆視為野種,可以往的一幕幕,陳道臨可都是不顧一切的庇護著陳東。
更何況這次還是殺身奪命了
陳天生顫抖著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驚慌失措的說”真的沒死,天,天養回來了,他,他親口說的。”
哪怕再深的城府,再精于算計,藏匿心事。
這一刻陳天生也難以遏制。
凌晨的慶功,凌晨的醉酒。
此時還歷歷在目。
甚至直到見陳天養之前,他期待著的萬丈榮光美夢,也依舊縈繞心頭。
可陳天養的一番話,如同無數利針,狠狠地將他的美夢扎爆了。
功,白慶了
酒,白喝了
夢,也白做了
仿佛昨晚凌晨的一切,才是可笑的夢境而已。
”他怎么回來了他為什么沒死”
陳道平脫口一聲爆喝,額頭青筋凸顯,猶如蚯蚓一般錯綜虬結。
下一秒。
陳道平憤然而起,拽著陳天生就朝陳老太太的臥房走去”跟我,跟我去叫我媽。”
事情滔天
陳道平已經沒心思去追究陳天養為什么沒回來了。
當務之急,是陳東沒死
砰
沒有敲門。
陳道平直接推開了門。
古典奢華的臥房內。
陳老太太猛地睜開眼睛,神情慍怒,恍若暴怒的母老虎般,怒視陳道平和陳天生。
”沒大沒小,沒規沒矩,你們要干嘛”
她年老體弱,經不起熬夜。
更何況,昨晚狂喜激動的同時,還放縱了一把,痛飲了大量的美酒。
此時美夢被驚擾,讓陳老太太怒不可遏。
”媽出事了”
陳道平哀嚎道,咬著牙,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陳東沒死”
什么
怒不可遏的陳老太太悚然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