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阿啟的話,真的說到他們心窩里了。
好的種子,新的技術,只要能增產,哪怕只有一成,他們也能多供出一個不更的庶子。
多一個庶子,對于家族的傳承來說,就是多一個保障。
阿啟看他們的表情,笑道:“都是當爹的人,咱們都一樣。都想孩子少受一些苦。但想讓他們少受苦,要么我們苦一點,要么我們賭一把。
不過,你們也看到了,賭一把的事情,朝廷其實兜著底。
不管是綿羊、山羊、黃牛的馴化培育,還是新麥、粟米、蔥、芝麻的種植選育,都是司農府在執行朝廷的命令。
只是轉化需要時間,需要載體,光靠官府的農場,也不見得能快速普及,以及做一些官府不好做的事情。
思來想去,除了你們這些與國共休的大貴族之外,我想不到誰了。
有想法的,現在就能舉手,一一報名。
到時候合作起來,都為朝廷出一份力,也為你們的未來賭一把。
只要賺到了錢糧,一切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
阿啟嘿嘿一笑,下邊立刻就有不少人舉手,甚至躁動了起來。
就半個月的功夫,阿啟弄到了一堆數據,翻了兩頁,更是嚇了一跳。
沒想到就這么幾年功夫,各家的耕地產出,比十幾年前昌平縣的年均產出,高了一點五倍,并且水澆地的數量明顯在增加。
然而,稅賦這一塊,阿啟一核算,臉都黑了好幾度。
司農府這邊代收的一些賦稅,若是按照規矩收,至少得多將近七成。
全被各家貴族給匿了。
要不是跟他們合作弄出了準確數據,他被蒙著還不知道呢。
正想著要不要派人讓他們如實繳收,外頭走來人喚道:“大司農,主君有請。”
阿啟一愣,正好他拿不定這個主意,一并卷了冊,收緊袋子,帶著一起入宮。
見到辛屈之后,辛屈隨手遞給身邊人一疊簡牘送給阿啟:“算算時間,我回來馬上就要三年了。
新開墾的土地進程已經過半。
各地的鄉村與邑社之間的沖突不少,主要是在水渠下游的水源爭奪上。
司徒府那邊管不上來,他們主要還是監督徭役、兵役的人口篩選。
本身就夠忙的。
因此水渠下游的細支梳理,我打算交給司農府來做。
聽說你最近跟周圍一圈大貴族合作了,挺不錯的,就沿著這個思路往下走,之前我下了律令,江河湖澤等一切收益,盡皆充公,不得買賣。
哪怕是封君土地內的水脈,也是如此。
為了防止他們陷入無意義的爭斗,你讓司農府的吏員下鄉踩點,梳理水利的建設,然后每年收水費。
至于價格幾何,你看著安排。當然,哪家出的徭役多,哪家就可以拿到抵水費的票,優先拿勞動力去抵扣。”
阿啟看著簡牘上的方案,不免對辛屈的手段感到贊同。
連忙拿出一并帶來的冊書說:“這幾年地方開墾的數量明顯增多,但并沒有上報,是否要巡查”
“不必了。”辛屈頭也不抬的說,“老早我就給他們圈了范圍,氏封多是實地封建,在他們的界碑內,隨便他們折騰開墾。出了他們的界碑,就是各縣的收稅范圍。
當然,等第一批老了,下一批庶子就會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