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冀州最重要的勢力,要么是沿著太行山下耕種,要么就是黃河兩岸漁獵與開荒,只要掌握了黃河水道的控制權,燕國就等于控制了六成左右的冀州。
作為一個混跡冀州多年的邦君,鄚公賓迅速的推導了一切可能,臉色變化越發的快,他都快哭了。
接下來任何一步,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甚至基業的命。
“北伯,難道非去不可?”鄚公賓還懷著希冀問。
“鄚公,非是我意。您瞧這甲骨都送來了。這已經不是占卜結果,而是警告了。我若不去,只恐就被冠上了叛逆的頭銜。
您是知道的,我燕國最重一個名正言順。
既然大邑商要求我來,我豈能不來?”
“啊……呵呵。”鄚公賓干笑到無話可說,“也罷,也罷。只希望北伯能盡快往返,畢竟秋后了。”
“是啊,秋后了。不過大河之水卻不會結冰。還在源源不斷的北上。”辛屈幽幽的說。
這個時間點屬于暖期,整個華北平原很多地方都是沼澤地與原始森林,也就是河灘附近有大量人類活動。
這也是為什么辛屈一定要挖運河的原因。
冬天還能運行的華北運河,簡直就是一條恐怖的經濟動脈。
只要操作得當,接下來一兩個百年內,辛屈有把握將河北發展成漢代的標準。
即幽冀總人口破千萬的規模。
這個體量,足夠碾壓南方。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慢慢來,庖丁解牛。
不然就算打下來,未來每年都得打治安戰,不能形成有效的造血能力,那就是純虧本,一次兩次還好說,虧多了,很容易搞崩國家的。
“是啊。”鄚公賓沒聽出辛屈話里的意思,與辛屈聊了兩句,就招呼上菜,真的像是在招待他一樣。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辛屈才開口說:“鄚公也不必擔憂開戰后的事情。
我燕國出自有辛氏,你們這一脈也是最早的有辛氏,說到底,都是一脈而出,都是一家人,因此就算開戰了,我也盡可能約束士卒,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啊對!你我都是一脈而出,自然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能談,還是要盡可能談的。”
鄚公賓一聽辛屈掰扯有辛氏這個族號,立刻順桿子就上來了。
至于血緣來歷是不是一家的,鬼知道呢?
反正不會害了自己就行。
有辛屈的保證,他也能心安一些。
“不過,運河既然運轉起來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在黃河上將日子過好。我打算安排一些市令留駐,在城外選一片地,造一座集市,既能轉運物資當客棧,也能售賣一些低稅率的東西,比如糧食、牛羊什么的。”
“果真!”鄚公賓眼前一亮。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合作一下。
“是,不過還請閣下幫忙看顧一二,畢竟再怎么說,這些地方都是您管的。”
“沒問題!只要有便宜的貿易商品,什么都好說。”鄚公賓樂呵呵的應下。
渾然不知,即將發生什么。
辛屈笑著與樂呵的他推杯換盞,甚至還摟著鄚氏的貴女上船去休息。
與子姓的聯姻,他將再無顧忌。
第二天醒來,留下合作方案與一些人手,大船南下。
下一站,有蘇氏北支余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