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之后,戴冰甲打馬回來府內,還未落地,家臣就趕來說:“家主,寧二公子在偏廳候著。”
“寧二?”戴冰甲挑眉,有點不知道他認識什么寧二。
“大司馬家的二公子。”家臣趕緊提醒。
戴冰甲這才恍然,原來是那個倒霉的小子。
“叫寧煦是吧?”
“是。”
戴冰甲一邊往前走,一邊思考起來。
他下值之前就猜到了寧石戊肯定會安排人來找他,但沒想到會讓小輩前來。
這就有得說道了。
若是安排家臣、外人來,那就是公事公辦。
但要是安排后生晚輩來,就說明了對方有些事情希望能私底下談談。
戴冰甲來到了偏廳,入眼就看到了一個穿著整潔、攏有華服的青年。
素了點,不過該有的配置還是有的。
玉、劍、革、冠,一應俱全,一點都不像是個不受寵的孩子。
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他也懶得多管,便問道:“我還未下值你就在這里等著,可是有什么急事?”
“回丞相,家父邀您下值歸來之后,過府一敘。”
戴冰甲聽到寧煦的話,頓時沒好氣的輕哼一聲:“行了,你讓寧石戊自己心里有數就行。其他的,我也懶得知道。至于過府,不用了。”
寧煦聞言,也沒太多反駁的心思,只是行禮說:“既然丞相有事,那學生就不多打擾。不過……”
寧煦說到這里站直身軀,語氣平緩說:“北伯之六女,馬上過百日宴,近來北伯采購了大量百日宴的賞玩,足見此宴必然會有大量人來。北伯有女,又得賜寵愛,聞大公子還未有婚契約書,若是北伯因此賜婚……”
戴冰甲悚然一驚,盯著寧煦看:“這話,是誰教你的?”
“自然是在下的觀察。”寧煦說完。
戴冰甲表情快速平復,接著陰沉臉說:“行了,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看似聰明,卻只知道賣弄,你……真的與你兄長差距太多了。管家,送客。”
寧煦表情一僵,怎么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逐客令。
被送出來之后,他明顯就是僵硬了片刻,然后才無奈搖頭離開。
戴府。
清姬正看著不遠處的孩子玩鬧,接著就聽到了丈夫匆匆腳步,與坐下喝茶的焦躁表現,不由疑惑問道:“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會這么激憤?”
戴冰甲看了一眼清姬后方玩鬧的孩子們,再想到某個人可能的操作,嘆息一聲說:“你說,辛屈要是準備嫁女兒給咱兒子,要不要接?”
“啊?”清姬明顯一愣,接著露出喜色,“真的!看來上次我去說項,成功了。”
“這里頭,還有你的事情?”
戴冰甲明顯沒想到這個關節。
“當然。我又不準備看著孩子上戰場,但爵位肯定要想辦法穩住,能通過別的方式解決最好不過。”清姬歡喜的說,“聯姻之后,很多事情就能避免。等孩子長大,完全可以直接入中書省。”
“等等。”戴冰甲伸手攔住了興奮的妻子,“咱們始終要靠戰功升遷的。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就算到了地方,墾殖與消滅叛軍,依舊是縣官升遷的主要功績。”
“但也有相對穩定和安全的環境不是?”清姬反問道,“我就不信他辛屈愿意看到自己女兒當寡婦。甚至等孩子有了,那可是他的外孫……”
“還有很久。罷了,你也別過分開心。這件事,八字沒有一撇。”戴冰甲微微皺眉,但還是沒有說什么。
辛屈這人,并不是好相與的。
寧煦的話,更多還是猜測。
至于大規模的宴請,說不定只是辛屈自己本人的想法呢?
這第六女,是雨央子與辛屈的后代,雨央子是商王族的貴女,辛屈給她倆的孩子安排盛大的筵席,或許就是在昭彰他并不是一個排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