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州之后的戰爭,就這么被拖延住了。
實在是耶律炊為了整體環境考量,選擇了讓尚州牧嫵王儉重新在帶水北面上位,并積極聯系躲在東南山區勢力,想著合圍包抄了整個尚州西南部分。
但效果不好。
且不說這些地方很多山丘,需要修建道路才能暢通,就說嬴胥軒本人,他從東夷弄來了人手與人口,又派人北上收攏了一些潰逃的部民,一下在帶水南方弄出了兩萬多人,然后分出了五千多人,分別扼守在一些山口、河源,將整個西南方經營得水泄不通。
于是就出現了一個類似唐代的局面。
北面的燕國控制“高句麗”,尚州東南部被尚州牧與相關氏族掌握,類似“新羅”,而嬴胥軒則承擔起了“百濟”這個角色,成功控制了熊津等地,直接完成了朝鮮三家分治。
朝鮮半島的態勢,就僵住了。
“為何不南下?”
耶律炊回到了平壤,他的父親見面第一句就質問到。
耶律炊看著父親,嘆了一口氣說:“現在南下的話,每一個士兵的損失,都是我們的家業。”
“……”
耶律大股又被兒子的話驚訝到了。
“你不是向來推崇辛屈嗎?他的命令,難道不是命令?”
“固然要推崇國君的命令,但也要有自己的現實考量。打進熊津能得到什么好處?”耶律炊微微搖頭,“國君要征伐南方,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既然人盡皆知,那么就該考慮如何最大利益化。
我們快速平定了嬴胥軒,或許能獲得獎勵與拔擢。
但同樣的,我們也得離開經營數年的根基。
一旦離開了根基,以國君的手段,我不敢想他會怎么剪除我們的根底。
所以,留一個可有可無的嬴胥軒,對我們來說,必要的時候,是我們可以不南下的借口。
而且我擔心國君若是全力南下,萬一兵敗,他給公子蒼安排了一個涼侯的位置,又讓公叔父屯于西南,他自然是不擔心家族的安危。
可我們呢?”
耶律大股沉吟著,他是真的沒想到,他的兒子,會給他這樣的回答。
“國中之事無絕對,但任務完不成,你確定真的沒事?”
“嗯,國君給的命令并不是要消滅叛軍,而是掌控平壤與玄菟,然后幫助樂浪復國。
想來國君也已經有考量了,他也不認為攻打山溝能換來多少收益。
所以,給的命令,還是優先保證半島西部的平原區域,這片區域才是精華,拿下北方,能盡可能獲得資源。
而南方,就是留給尚州去開墾拓荒的。
之后我會上奏報,也會明確說嬴胥軒在負隅頑抗,但不管如何,東部的戰事只要不影響全局,陛下也斷然不會說什么的。”
耶律炊取來筆墨,開始寫戰報。
耶律大股微微皺眉。
但也沒說什么。
既然辛屈將遼陽封給他們了,就代表了他們在東北天然擁有特權,同時也要為東北負責。
之前辛屈下令東北調糧,某種程度上,就是在削弱東北的潛力。
糧食肯定是會給的,但不可能給出一個超過潛力的數量。
只是這之后,辛屈只怕會加強對東北的視察吧。
也不知道耶律炊這般選擇是好是壞。
總之,隨著文書發出去之后,耶律大股也就懶得多想了,從北面抽調一些投奔他的肅慎、濊貊部族南下,安置在平壤、帶水北面放牧、農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