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子斂都驚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辛屈會將二十萬石,專門用在太醫院這種衙門身上。
要是用來養兵,那能養出多少兵馬?
子旬點了點頭。
二十萬石,不少,但也不多。
至少站在商王的視角來看,河洛一年能給他上繳五十萬石糧草,這還是各家分完之后才給的數量。
若是少了一堆的利益相關方的分潤,一年弄個一百萬,還是可以的。
就是這么干了,河洛的貴族分分鐘就能反叛給你看。
“至少,這筆錢花得有效果。”醫生看子斂震驚模樣,淡定的解釋一句,然后再一次忙碌了起來。
“確實。”子旬頷首,“回頭,我也會在邢臺嘗試你們燕國的行政框架。”
“我……”子斂張了張嘴,有心想要反駁,卻被子旬冷厲的眼神嚇了回來。
縮了縮脖子。
他不敢反駁了。
因為他醒來之后已經聽了下邊的報告,得知了子旬為了救他,花了多大的代價。
兗州幾乎全丟了。
薄姑城萬余人口被屠滅、強遷一空,青州的門戶徹底洞開。
如果辛屈發發狠,他是可以直接越過濟水,打進青州,到時候大邑商面對的就是昔年黃帝與蚩尤對抗的局面了。
所以,思前想后,子旬選擇了忍耐,兗州丟了出去之后,他也不打算繼續放任大邑商的政治制度流轉了。
燕國的組織框架明顯更有用和高效。
那么,就去學唄。
當然他也不可能立刻全抄,需要試點,那么邢臺就是最合適的地方。
誰讓子斂差點搞的北面總崩潰呢?
拿他開刀,也能堵住很多人的嘴。
很快,藥送上來。
燕國的醫生自己喝了半碗。
看他沒事,子旬喝了另外半碗,然后盯著子斂,叫他喝了手里的一碗。
等喝完,子旬看他皺眉苦澀的模樣,語氣也沉重了幾分:“你現在已經被貶為邢侯了。按照燕國的制度學,一年內將這里恢復元氣。不然你知道后果。”
子斂哆嗦了一下,卻沒有反抗,只是低著頭說:“我會好好學的。”
“下次別犯傻,掘河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燕國居于下游,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準備,辛屈那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開挖運河之后,將海河與黃河勾連會帶來的影響?”子旬呵呵兩聲,“那些貴族腦袋里沒有這種概念,我不怪他們,因為他們就是一群土包子,眼睛里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但你要是再這么眼底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那也別想著在子頌之后繼承王位了。
辛屈這樣的邊陲小酋長,都能喊出‘天下’這樣龐大的理念。
并且積極踐行著,一點點與我們博弈,蠶食,我們偏生沒辦法與之應對,就是因為有太多沒遠見的人充斥了大邑商的朝堂。
我與他第一次見面之后,就知道他不凡。
你與他也打交道數次,難道真的看不出來他不凡嗎?”
子旬看著子斂,發現他還是在眼神閃爍,不由嘆氣:“你是個聰明人,你肯定看出來了。
可你認為,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我們如此龐大,諸侯無數,區區一個邊陲的彈丸小國,怎么可能會是我們的對手呢?
你甚至以為,掘了河,禍水就能東引。
可你卻忘記了,辛屈打仗的時候,最喜歡用的不是武士搏殺,而是無情水火。
北方那些傳說,不全是假的。
他辛屈是個很懂用地利取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