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雪生難得露出自信的笑容保證道:“只要你進攻,我退兵,你不著急離開,而是專心安頓城內收獲就行。如此一來,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至于其他的追兵,我來打就行。”
上危軛眼神飄忽,但其實面上已經閃爍了興奮。
他已經能想到,如此做的好處了。
“咳咳,我憑什么相信你?”
“自然可以相信我。因為……”癸雪生站起來,湊近了一些,耳語道,“我跟殷商完成了朝貢,他允我一個方伯的位置,但要求我南遷至河西。”
“河西?”上危軛皺眉想了想,“去那邊做什么?”
“你說呢?河西(大河西邊,今韓城、白水一帶,古稱少梁)現在是幾股勢力?”癸雪生反問。
上危軛念頭一閃,很快想起了河西現在是姬姓鄭氏、邛方邛南縣、燕國平南將軍……
“難不成燕國的平南將軍已經涉足了河西?”
“如你所想。不僅涉足了河西,平南將軍府,還招納了姬姓豳氏。換而言之,河西之地、涇渭之間,全在燕國的兵鋒之下。
姬姓召氏,已經快頂不住壓力了。
畢竟姬姓召氏的南方,姬姓虢氏與之一起對抗有崇。
我打有夏,就是為了解圍河西、涇渭之間的包圍圈。
這也是來自大邑商的暗中授意。
畢竟,我這大半年,一直留在黎邑不層離開寸步。后續的戰爭走向,不是我在操縱。”
有些話,最忌諱模棱兩可,真真假假。
但有些時候,虛實交掩,才是兵法。
癸雪生很成功的將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給出了合理的解答。
上危軛自然順著思考片刻,呼吸也沉重了幾分:“所以,你要走是殷商的意思?!”
“也可能不是?或許是燕國的意思。”癸雪生指了指北面,“那位,究竟有多深的謀算,無人可知。
我在黎邑的時候,只聽得大家伙都說,燕國與殷商達成了一筆八萬奴隸的貿易。
然后雙方罷兵休養生息。
那么,我的退場,你與鮮虞小豬之間,就沒有了共同敵人。
如此一來,你們都是商盟成員,你們也不能相互攻伐。
可山西不能一家獨大,不然燕國與大邑商都不會放心。
而現在,你弱,小豬強。
我將平陽給你,然后過段時間我遷居河西,曲沃就空出來了。
你到時候再把曲沃拿下,接著將北唐邑交給燕國,想來燕國不會拒絕。
那么你跟小豬之間的平衡,也就有了。
畢竟我要去河西。
安邑給誰呢?”
“……”
上危軛咬了咬牙:“這些可都是我祖輩的土地!”
“那又如何?對于大國來說,你我不過其中棋子,想要跳出去?別想了!最多,就是因勢利導,找出最后的活路罷了。”
癸雪生自嘲的笑了笑。
上危軛也喪氣了幾分。
“什么時候給我平陽?”
“秋收馬上開始。收完我就走。”癸雪生笑道,“放心,不會太久,附近剩下的收成本就不多。
至于人口,我會留下一半。”
“好。”上危軛抬起手。
癸雪生與之擊掌為盟。
雙方都笑了笑。
等回到了平陽城,癸雪生卻露出了獰笑,獨自一個人在臥室內癲狂的笑了起來:“好!很好!第一步完成了!
幽燕、殷商。
我這輩子算不了的賬,留給子孫后代來算!
都想拿我的虞國獻祭,將我的一切吃干抹凈?
不好意思!就算要吃,也要崩了你們的牙!
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