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秋葵停頓了下,低低道,“就我所知,蠱毒之解雖然便利,卻都是極痛的,哪怕只是解毒那一瞬痛那么一下,也是要痛。如果沒有,我倒要懷疑他究竟有沒有給你解了此毒了。”
君黎一愣。“此話當真”
秋葵點點頭。“你別動,我再看下。”
她說著,抬手,還是伸了食中二指,到他頸側輕輕探知。那跳動的脈搏殊無特別,只是,在許久許久之后,才忽然有略快的那么一下。秋葵未敢便下斷語,再等待了那般一個輪回,果然,又是那同樣許久之后,略快了那么一下。
她面色微微轉白,轉身便向摩失那邊行去。君黎欲待伸手將她一拉,卻竟沒拉得著。
“摩失前輩好手段啊。”秋葵已經冷冷地道。“你對他做了什么”
那邊奉茶的摩失與朱雀似乎正在談些什么,聞言微微一愣,道“姑娘的意思是”
“你便裝傻也沒用。”秋葵冷然道。“你不說,我替你說。那蠱根本沒有解了,你適才動作,根本不是拔除此毒,而不過是將它壓得深了,埋在他心脈附近。”
摩失面上不動,只笑道“姑娘開玩笑了,若未解毒,君黎道長此刻必不能”
“哼,你不必多言。我說的對是不對,你心里清楚。你將此蠱埋在他心脈深處,現在自然是不發作了,可待到要用時,隨時操控他心智,豈非更加容易我看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在外面隨手下蠱,到不了那么深,而解蠱之時便有機會接近了他,正好將蠱藏得更深我說得可有錯”
摩失面上也微微發青。他萬萬料不到此地竟會有識得幻生蠱之性的人在,便這點手腳,他原篤定就算朱雀也是看不出。卻只見朱雀不發一言,只是低首喝茶,可身上凜然之意已發,顯然,若自己不好好交待此事,今日大概沒法活著離開。
他只得又哈哈一笑,道“既然姑娘這般說了,我再去看看君黎道長,是不是方才手法上有些差錯。”
他這一回是沒敢再多生什么枝節,只讓君黎睜著雙目,便要將那蠱毒拔除。這一運功卻當真是血淋淋的痛,從心脈深處一直痛到雙目,痛得君黎不及防“哇”地大喊出了一聲。就連那一邊飲茶的朱雀手都是微微一停,抬眼只見秋葵已將君黎的手緊緊握著。
她握著他的手,但雙目卻沒敢離開摩失的手。若摩失膽敢再弄出什么樣玄虛,自己怕是要兵刃相向了。
好在,便這劇烈之痛過去之后,君黎似乎恢復過來。即使是自眼睛解的毒,卻也全無創口,全無痕跡。
只見摩失手心一翻,卻是盛著兩只極細微極細微的純白色小蟲,只是肚皮朝天,顯然已經死去。他搖搖頭嘆道“可惜啊可惜。”
此刻卻也沒心思與朱雀再做什么表面文章了。摩失便向朱雀告辭,只在臨出門前,忽地又想起什么,轉過身來。
“尚未請教,這一位該就是令媛秋葵姑娘了是么”摩失道。
朱雀淡淡道“不錯。”
摩失盯著秋葵看了一晌,才冷冷一笑轉開,丟下一句“朱大人,答應太子的事情,可別忘了。”言罷,頭也不回,便此離去。
“師父,你答應太子什么了”君黎上前問道。
“一件你們都不想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