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千杉像是才從巨大的驚愕中回過了神,面色忽然變得猙獰可怖,以至于用力抽出腰帶間纏繞著的軟劍,便這樣惡狠狠地向這“師父”和身刺去。沒錯,的確是“惡狠狠”,的確是“猙獰可怖”――因為她分明記得四年前,在離開家鄉、投身黑竹會之前,自己已經親手殺死了面前的這個“師父”
“你不是我師父”她嘶喊著,那聲音破得像是要哭出來。腰間的軟劍是她從未輕易動用的底牌,可她知道,面對這個人,她沒有其他勝算。
然而所謂“底牌”,又有勝算嗎
黑影冷笑道“杉杉,師父找了你這么多年,沒想到你卻躲在黑竹會,”說著向張弓長看一眼,道,“倒也全靠遇到了張兄,偶知原來你便近在咫尺。”言語間徒手招架婁千杉的招式,儼然毫不費力。婁千杉與他一交手,便知自己已無勝算――就像多年前一樣,并無勝算。那次自己是曲意逢迎連下毒帶埋了陷阱,最后才九死一生的將他“殺死”,可原來――可原來,都是一場空
或許,這才叫做“萬般解散”吧,比那破去她凝冰訣的“萬般解散”更令人無望――他活著,她這陰暗的一生的源頭都還活著,她所努力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她追求的光亮,還會到來嗎
不過二十招,軟劍已然脫手。黑影輕易扭住她雙手。婁千杉牙關緊咬,罵道“畜生,禽獸,有本事你便殺了我”
黑影“嘖嘖”了一聲道“都過去這么久了,你還想不開”
婁千杉眼圈已紅,強忍卻也無法忍住,望向一邊的張弓長,哀求道“大哥,求你,求你救救我我我不要落在他手里,我我什么都答應你,你救救我”
張弓長卻冷冷道。“便是給你個教訓,給你個警告,好叫你曉得以后怎么為人處事怎么,現在曉得怕了當初你那股子騷勁兒哪里去了,嗯”
婁千杉目眥欲裂,罵道“你你也是一樣你們都是一樣,你們你們你們都不得好死”
“我們不得好死”黑影擰住她雙臂,輕易將她身體推入隔間。“我們縱然不得好死,也要先快活快活再說”
婁千杉被他推倒在床――多年以前,似乎也是這樣一個黑漆漆沒有一點兒光亮的夜晚,那個還曾對這世界有些天真憧憬的她,就是如此這般被同一個人壓在身下。五年了。原來什么都沒有變。原來這上蒼一丁點兒憐憫都沒有給自己
她真的恨,恨好多好多人。可是恨有什么用恨,也不能讓她現在有力量殺死他。也不能讓自己重歸那個干凈清白的稚齡少女。她已經是這樣了。她永遠只能這樣了
-----------------------------------------------
天色剛剛放亮,夏錚已經聽見莊子外面有些嘈雜。夫婦兩個還沒起床,陳容容卻也醒了,坐起來道“出什么事了這么吵鬧”
夏錚叫了人來問,那家丁似乎有些不愿啟齒,半晌才囁嚅說清楚“一早就被人敲門說莊子門口臥了個赤著身子的女人,身下都是血,也不知死的還是活的,好多人在圍著看。”
夏錚吃了一驚“有這樣的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