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沈鳳鳴只好揮手打斷他。“好吧,你肯與他們一路同行,已經難得了這事反正你自己決定,我不言語。”
君黎才點了點頭,道“多謝。”
不知這該算他活到今日,心情最最平靜的一個晚上,還是最最不平靜的一個晚上。沈鳳鳴離開后,他在桌邊稍坐,瞥見桌上有先前眾人給夏錚擦洗創口時多余的白布,心念微動,撕了幾條下來,要往上寫些什么記號來作卦,可又尋不到筆墨,只能這樣罷了。
靜默下來,身體的疲累忽然上來,他不知不覺打了輕盹。這樣的輕盹最是易夢,朦朧間,像有很多往事浮出。徽州城的種種;臨安城的種種;那個內城里的種種。忽然醒來,一切皆如浮云已忘,最后還殘留在腦海里的,是離開臨安前最后所見的夏琛那一張微笑著的臉。
就連那張臉也漸漸散去。已是三更,他睜眼,望著一室黑暗,只覺得若這一覺醒來就是新生一次有多好自己是新的自己,厄運煙散,便如個普通人般沒有那許多顧忌壓在身上心頭。
那樣的生活,真的永遠無望嗎
所有這些縈繞在心頭的親近的人,真的都永遠遙不可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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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次日換回了一身道袍,束起了頭發。云疏日朗,總算是個好天。
他獨自出去在附近走了走,回來時,客棧外正圍了二十多人,有幾個探頭探腦地在向里望。他原是心頭一凜,可看到其中一人衣著,倒明白了。
那人該是這家的掌柜。想來畢竟是自己家,這掌柜叫了些人,還是大著膽子回了來。君黎便上前到他邊上,輕輕咳了一聲,“掌柜的。”
那掌柜一聽不是當地口音,已下意識地一縮,一回頭,卻見是個沒見過的道士。
“今日沒生意”掌柜的苦著臉瞪了他一眼,便回頭繼續往里看著,倒不知他的意思是不做生意,還是告訴他此地沒有道士的生意可做。
“掌柜的,別看了,他們還在的。”君黎只道。
那掌柜的才又回過頭來,“你怎么知道你你跟他們是一伙的”他又怕又怒,這般一喊,好幾個人已將君黎圍了。
君黎知道他心中忌憚夏錚這一行人,也憤他們昨日動手打人,心中并不生氣,反笑一笑道“我是算命的,我當然知道你在看誰。”
說話時,他已見有夏家莊的誰在樓梯口出現,想是聽見外面聲響出了來,見有人圍了君黎,還未決定要不要下來管,卻被一只手一拉攔了。
攔他的是夏錚沒了須發,雖然戴了冠帽,可樣子看起來還是有點滑稽。他也出了屋子,目光遠遠與君黎一交,就如知道君黎不會解決不得這點麻煩而偏生不加援手。君黎知他意思,亦只對他微微笑笑,轉頭對那掌柜的道“你不信”,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