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必。”單疾泉道,“在我看來,最危險的時間已然過去了。”
“單前輩的意思是”
“我在臨安稍作了些逗留,看了看那里的情形――按理說,若真的有人要暗中搞垮了夏家莊,那必定莊主一走,便跟著找理由將夏家莊做了――君超再怎么樣,也是頂不住的。可是并沒有。給我的感覺是――大家都在等著。”
他看了沈鳳鳴一眼。“都在等著看――夏莊主是不是能平安到梅州上任。若他在途中受襲身亡,此刻夏家莊必已不保;但若他安然抵達梅州,那么縱然是太子一派,也必有所顧忌,不會有膽輕易去動夏家莊。
“這只說明一件事他們都擔心,夏莊主還是有可能回來尋他們算賬的。我也看了他的任命之狀。如今他官至三品,縱然在京城也是不小了,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官職――并不是此地的知州、通判,而是監察御史。何謂御史那便是隨時可以直接向皇上匯報的人。雖然詔命他駐于梅州,可真到必要時,他就算回去,也不算抗命。何況,人駐在梅州,但監察管轄之處,非止梅州一地,這廣東閩西、兩省交界之地,盡要賣他面子。我雖不知當時是誰在背后搞鬼、怎樣令這皇帝下了這道昏聵之旨將他逐離了京城,可至少從圣旨的本意來說,仍然是出于對夏莊主的器重。如今莊主平安上任,在我看來,只消度過這起初一段時日,清除宵小,確保安全,無異于宣告那些人陰謀之敗。我聽說你們一路來得十分辛苦,或許他們也是太自信于一路安排的暗殺,根本沒想過若給他平安抵達了,會是什么樣的后果吧”
沈鳳鳴猶豫了一下。“我原先見莊主十分愁苦,可照單前輩這么說情形還不算很糟了”
“自然比留在京城要糟糕得多,我只是就是論事,自那一道詔命所書,試圖看出其中的機會。這一段日子估計周圍幾地官員都會先后來訪,夏莊主自來待人寬厚有多,可心計卻少,這恐也是教主要我來的原因――我方才也正自對他說,這幾日我會留在此間,替他大概摸清了此間利害,那之后便大致可放心了。”
停了一停。“刺刺他們既然無事,我便也待了了這邊之事,再帶他們回去吧。但若能勞駕公子通知君黎離開之后,先行帶他們來這城里相見,更不勝感激。”
沈鳳鳴猶豫一下,“我――我亦不是不能為前輩帶話,但我只是想說他們未必肯這樣離開君黎,你逼得君黎離開,或許是適得其反的。”
單疾泉面色還是沉了下來。“沈公子的意思是,我這個爹對于他們來說,還比不上一個只有那么幾面之緣的道士”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單前輩,我若說這封信其實根本不是君黎要寫的――其實是刺刺要他寫的――是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君黎一個字一個字照著寫下來的――你作何感想”
單疾泉眼睛微微一瞇。“刺刺讓他寫的用意何在”
“以單前輩對刺刺的了解若都看不出來,我自然更看不出,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一個說,一個寫的時候,我就在不遠――沒有必要欺騙前輩。那個道士在他們心中之要緊與前輩自不可相提并論,前輩如此吩咐,他們當然只能聽話,可――刺刺姑娘有心與他暫時為伴,強行帶走,她心結不解,我怕將來這離家出走的戲份,還會重演。”
“那么沈公子有何高見呢”
“若要我說,就依他們一次,讓君黎送他們兩人平平安安回到徽州――前輩若不放心,哪怕同行也無不可,但卻至少讓他們這般好不容易相見能久些,有個稍稍完整的告別,或許令千金那一腔熱情有了歸宿,也便收了心了。”
“荒唐如今這樣還不夠,還想一路去到徽州”單疾泉忍不住拂袖。,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