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我心里終究還是有些不安。”單疾泉道,“我縱然這幾日在谷中安排完備,卻仍然擔心朱雀倘若出現,借風起浪,變本加厲,得了關默都不肯罷休,那時我卻缺一張底牌在手。大內的人可不比江湖人物,朱雀若真的惱羞成怒,招一招手,那便不是江湖毆斗了,我們怕是抵敵不住。于此,我始終沒想到萬全的辦法,偏巧下午的時候,聽人報說你來了。”
他嘆了一口。“我前些日子寫了信給你,不過看你們這會兒回來,想必你們是走得早了,未曾收到――那時原是希望你們暫且不要回來的,可既然天意要你到此――君黎,你便是我的底牌,我無論如何沒法放過這個機會。于朱雀來說,得了關默之后還要不要出那口氣,應該只是一念之差的事情,你說他未必受這般要挾,我倒覺得,只要你在我手,對于他一念之差的改變,已是足夠了。”
“你不怕更激怒了他未必因為他多么在意我,他卻定恨被人要挾。”
“所以非到必要,我也不會讓他知道我捉了你――真到了那時候,只要他因你之故愿意稍有那么一些妥協之意,哪怕稍有猶豫之色,君黎,我定會順勢而放了你。我只要迫得他一念之變就好,這之后怎么讓他不要再動怒,就要交給你了。”
“交給我你要我去勸他”
“否則怎么叫底牌呢我知你定比旁人更有辦法對付他的。只要他這次肯離了徽州,下一次他再起心對付青龍教,那怕是也要很久以后了。”
“你捉了我為質,反過頭來,還要我想辦法阻攔他”君黎幾乎有些無奈,“無怪乎人家說單先鋒實在厲害,這世上怕是沒有你利用不得的人吧”
“我只知你定也不愿見到兩相殘殺的。”單疾泉道,“你自然也可以去煽風點火,說被我詭計所困,說青龍教如何虐待于你――可我所知的君黎,該是不會如此的。”
君黎竟是回答不出。明知是單疾泉的心計,可自己竟果然沒有別的選擇。這莫非真是常言說的“人善被人欺”
“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單疾泉知他心思,“若他根本不來,那自是皆大歡喜。我也并不想將你這樣交給他的。單家欠你良多,倘有任何機會,我也希望能留你在青龍谷住上一段時日,以示感謝,但――一切只能等到這次事情結束之后再說。我不希此事有任何岔錯,甚至未敢將你安排在廂房軟禁,省得人人都看出我沒殺你之心,到時候去要挾朱雀就未免不真。委屈你幾日,我總會盡力照料你妥當,縱然是在這里,也不至于有何不適之處。”
君黎無可奈何。單疾泉此際自然說得好聽,可到底有幾分是真心也就不知了。退一萬步講,他也早就想明白了,再是深的情份也終須給立場讓路,何況自己與單疾泉可沒什么太深的情份。
“多謝單先鋒費心。”他只能道,“我和刺刺來此的路上,也有遇到過一些黑竹會的人,她告訴你了吧”
“你是說――沈鳳鳴和一個叫作宋客的”單疾泉道,“她都與我提過了,不過她似乎所知也不甚詳細。我原本也知道沈鳳鳴和婁千杉多半在附近,但宋客此人卻未有聽聞。”
“宋客的武功很厲害。我不太懂得辨識功夫的來歷,但看出手應是有名堂,或許是名家之后,除了身法極快,暗器亦有所精之外,兵刃上的功夫也不錯,用的是一把看似斷刃的兵器,招式半刀半劍,很有些詭異。也不知他在黑竹會中是何角色,但應很是特殊。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參與此次事情,不知是真是假,你們防著些為好。”
單疾泉點點頭。“多謝你告知。對了,還有一事要問你。你特地讓刺刺告訴我――朱雀與關默的父親有舊仇”
“沒錯。”
“可知是什么樣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