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面色不變,只是將目光斜看了一眼單疾泉,道“你也回去。”
單疾泉竟顯得有些舉棋不定,想著朱雀這冷笑一語究竟有幾分真假。
――從朱雀的立場來看,他心里此番更想得到的定是關非故而不是拓跋孤,若可以,他定當棄拓跋孤而追關非故而去;可或許是知道拓跋孤已不會輕易容他離去,他便要故作冷靜,說黑竹會已經有圍襲之計,騙得拓跋孤心神不寧。單疾泉心料若自己真的回去而留拓跋孤一人,他與朱雀武功本在伯仲,對方多了一個秋葵,拓跋孤取勝恐怕便難。
――可若自己不走――那黑竹會的圍襲若是真的呢無論如何,黑竹會至今未出現――既然不在朱雀身邊,唯一的去處,也就只有青龍谷了,這決不似危言聳聽。上一次就是自己和拓跋孤都不在谷中,以至吃了黑竹會的大虧,難道同樣的情形,要再栽一次
心中猶豫也只是片刻,他知道必須要拿定主意,當下一咬牙道“單疾泉身為青龍左先鋒,豈有棄下教主獨自一人之理。既然教主心意已決,那我們便在此速戰速決,再回青龍谷,解決余下麻煩。”
朱雀冷笑起來。“速戰速決好啊,那我們不妨說清楚條件,倘若今日我勝了,拓跋教主,我要你把關家的人盡數交給我,由我處置,不得插手――這應不算過分”
拓跋孤心頭還是一怒,“手下敗將,竟妄敢談些條件――很好,你若再敗于我,我只要你一條性命,權當給去年葬身青龍谷的兄弟個交待”
朱雀皺了皺眉頭。倘若拓跋孤是要求自己自此不再找青龍教的麻煩,那倒還是個說法,可卻翻起去年那筆陳帳――他反覺得那件事不該算在自己頭上――那是黑竹會所為,那時出面買了黑竹會生意的是張庭,而黑竹會也是在其后才漸漸真正成為他的勢力。不過,那些又怎能說得清楚。他干脆淡淡然一笑。“隨意。”
――隨意。是啊,誰可想到,這或許是當世武功最當絕頂的二人對決,竟便于只言片語間,要這樣“隨意”地在一片茂茂密密以至于有些狹窄不暢的林子里展開。他們,十幾年來未得一會,在去年的那太上皇游船之上,才有了一場大約只能稱之為“摩擦”的交鋒。兩人各懷試探之意,都未盡全力,以拓跋孤的上風告了結束。可他們心里都清楚,朱雀的“離別意”未發――那一意未發,怎能稱之為真正的“對決”
練成了青龍心法七層的拓跋孤,真力洶涌,該是不懼那“離別意”的巨大反撲之力的了――可那是十幾年前。青龍心法系他拓跋家世代傳承,他已練至登峰造極之境,可朱雀的“明鏡訣”心法卻是他自創――他又怎知這十幾年他沒有新的進展、沒有在那看似已是盡頭的“離別意”之外更上一步拓跋孤始終煩惱的,便是雖然縱觀江湖已無敵手,可他自己也始終未曾突破得了這前人所傳――這一切終究不過是承自他人,比起朱雀,他在這一層上,終究遜了。
悶熱的林間只聽得蟬在噪著――或許是因為琴聲停了才顯出了蟬噪,才顯出了這個地方突然的靜。那靜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壓抑。秋葵抱著琴。她的頸上也有汗流下。她像是才看到這地方碎葉遮不住的光亮縫隙在地上無聲變幻,如同也在猜測這一場對決的結局。這一切也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局面――朱雀怎可能敗給任何人可,對面那個初次見面的拓跋孤,他的氣好盛。她第一次見到能與朱雀平分秋色的殺氣,那氣息甚至因為熾熱而顯得更為囂放。頸上的汗,究竟是因為那熾烈加重了夏日的炎熱,還是還是自己真的緊張若朱雀真的敗了又該如何了局自己――要助他嗎,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