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至谷口駐守,那壁廂關非故自然已覺出變化,幸得次子關盛等已經得到消息,率人掩了過來――關盛一行人還算多,除了有兩三個受命看住沈鳳鳴未曾現身,仍有二十來人前來接應。關代語眼尖,遠遠見得,已喜道“爹爹”
他一個小小孩子,被關默拉在手中護著,其實處境艱難,谷中的拓跋朝遠遠看著自然擔心,只是自己年幼,被人受令看得緊,也只能擠到谷口而已,無法上前幫忙。先前見眾人還曾援手,他心頭稍落,可忽然諸隊退守,他心中大急,見拓跋孤走回,沖過去喊道“爹,怎么不管他們了”
與他帶了一樣質疑的還有關老大夫。可拓跋孤臉色不好,并不言語,也便沒人敢再多言,只能靜觀其變。
單疾泉也正匆忙返回,刺刺見了他心中一喜,只見弓箭組之人抬著一人跟著過來,許山等另幾個卻又抬著一個向另一邊過去了。
“他們怎么去那里”她喃喃說著,順著去看,忽然吸了口氣,屏住了呼吸。
那是因為,她看見了一個人。
所有人該都看見了那個人了。“大內第一人”朱雀,縱然只有過一次當面,刺刺心中還是微微一怕,似回想起許家祠堂那一日他的一身凜然殺氣。許山一行正是去了朱雀身側,她心中不解,可偷眼去看自己父親、看拓跋孤,他們的表情卻殊無變化,顯然,對于朱雀的到來,他們應已知曉,現在的退守,或許就是出于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涉。
“爹,”她悄悄地走到單疾泉身邊,想問他些什么,卻見顧笑夢已先靠近過去,問出口來,“不會有事吧”她只是這么問。她歷來相信單疾泉的安排――只要他說不會有事,她便什么都不必追問。
“應該不會。”單疾泉的口氣,有那么九分的肯定,只留了一分的警惕。
“君黎也不會有事吧”顧笑夢遲疑了一下,追問了一句。
單疾泉看著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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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外的景況已變。
從谷口撤退的婁千杉等眾人,還未及將關非故包圍起來,關盛等人已呼嘯而至,與原本俞瑞所帶眾人相與沖突。但若朱雀出現,什么樣的沖突又能不為他讓路
他一步步走近這交戰之地的時候,俞瑞與關非故的交手還未停止。兩個白發蕭然的老者,關非故身形更為高大硬朗,俞瑞身材矮小些,交手間也是關非故已漸漸占了上風,可要完全取勝,似也不那么容易。
青龍教的退卻、朱雀的到來――關非故皆有所覺。那個幾十年前傷于自己掌下的孩子他早不記得模樣,可那一股敵意,他已嗅到。黑竹會的這么多黑衣人他未必真放在心上,可這個人的到來讓他真正覺到了今日的危險。
他欲待停手以待,一時卻也難以擺脫俞瑞。朱雀也瞇目看了約莫十招光景,方冷冷道“夠了。”
這般冷冷淡淡兩個字,卻好似冰刃鑿入人心。俞瑞也是心頭一緊,手下一慢,抽身而退。
爭斗已歇。關盛等迅速地靠向關非故等人,俞瑞、婁千杉等,也腳步一錯,退向朱雀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