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才抬頭去看她。他已經說到底了。他相信她懂。
是的,她懂了。她知道,朱雀說的一點都沒錯。君黎不是因為自己是個道士才不能喜歡她,而是因為他不喜歡她,才讓自己始終是個道士。原來他是可以喜歡旁人的,而那個人――是另一個姑娘。
她還咬著唇,只是輕輕點頭,“嗯,應是如此。”她還欲保留住自己的情態,可語聲卻有些高低難控。
一切安慰之語大約都不如不說。任何言語縱然不是同情憐憫,也必只能適得其反――君黎是知曉的。倘此刻對她加以任何安慰,那么方才那兩句回答,倒也不如不回答了。長痛不如短痛,大概在這個時候,他們二人才真正感同身受。
恰門外人影移動,君黎已見朱雀正自回來,卻并未見婁千杉與宋客。他略感奇怪,上前道“師父――”
他欲待問起宋客,可話語未竟,秋葵已先自上前。
“爹,今日要動身吧,我先去準備準備。你們說。”
她低著頭,沒看任何人,亦未等待任何回答,倒像是一聲知會,便顧自離去。朱雀未曾攔她,君黎也未曾攔她。他看著秋葵離去,竟多少覺得這一次的背影留下的是一點自私的解脫,回過神來,才見朱雀似含意味地看著自己。
他忙收斂心神,道“師父,我聽秋葵說,今日我們要往京城趕回吧”
“原本是如此。”朱雀話只說了一半。
“師父的意思是”君黎狐疑,“宋公子那里有什么不妥”
“宋客與你可算相熟”朱雀不答反問。
“還算――算是朋友。”君黎想了一下道。
朱雀點點頭,“他沒什么不妥,不妥的卻是你們幾個。”他方始回答。“我原有些事情舉棋不定,縱然昨日見你,我仍是未能釋懷,不過此刻我倒有了個新的主意。”
他停頓了一下,“你恐怕還不知,秋葵、婁千杉她們所在的魔教三支,很快要在洞庭湖畔有一會,她們二人皆在受邀之列。三支之人善惡難測,這一會也吉兇難卜,秋葵――我本絕無放她前去之理,不過她是泠音門唯一傳人,若她無法前去,三支之中會如何看待此事先不論,恐怕她自己心里其實不快,此亦非我所愿。這次帶她出來,我也是一路考慮此事未有其果。若說有婁千杉同行――可婁千杉自己都顧忌良多,未見得有甚臂助。昨日我與幻生界之首關非故倒有一會,得他應承,定會照應秋葵,只是我實也未能盡信此人――”
他說到此節,抬目看了眼君黎。“我甚或想干脆自己陪她走這一遭,可實猶豫不決禁城之中是否還容得我離開這么久。你既回來,這一次不如交由你去――此會之后,你再帶秋葵回來京城,如此或許才最是各得其所。”,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