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江一信已忍不住問道“何謂圣血你們說來說去,我們卻聽不明白啊。”
“圣血”他附近的章再農似乎沉吟了一下,忽然反笑,“這個,在下倒也有所耳聞,只不過――江湖所傳,卻將貴教之所謂圣血,稱作魔血,這恐也是云夢教被稱為魔教的原因之一。”
“哦看來江陵侯見聞廣博,是知曉云夢教此訓了。魔血――呵呵,如何稱謂倒也非緊要,江陵侯既得知,那可否有勞將此訓訴諸大家,免除各位英雄的疑惑”
章再農略清一清嗓子,已經站起身來,拱手道“僭越了,在下略知一二,就試來說說。傳說――舊時魔教若要易主,新任教主必須經過某種儀式,方能得到承認。這儀式說是儀式,其實也就是由上任教主對新教主施予并傳授一項秘學。規矩說來無奇,料想在座諸位所在門派,說不定亦有只傳掌門的獨門武技,但奧妙就奧妙在魔教這一門秘學實在太過與眾不同,與其說是武技,不如說是種特殊的心法,竟能改變一個人體內之血性,而那被改變了血性之血,外界便傳之為魔血。新教主身負了魔血之后,方允稱教主。――關前輩,不知在下此說可對”
關非故捋須道“江陵侯果然見多識廣,圣血一說,大致如是。”
章再農搖著頭笑道“這般傳聞,在下起初聽得,也未當真――可若真有其事,那云夢教心法之奇,又超出我想象了。究竟魔血與常人之血有何不同,在下孤陋寡聞,還真不知,想來――也唯有貴教之人,方可判斷了”
“這先不論――可此法早便失傳了”謝峰德搶道,“關世兄,難道說――關世兄如今,覓得了圣血之法”
關非故連連搖手,“關非故何德何能,得獲圣血。”
謝峰德聽他如此說,稍稍安下心來,口氣放緩,“那世兄方才說到依祖訓用圣血之規來選定新教主,又從何說起”
關非故笑道“謝師弟莫非忘了,圣血另有一法相傳。適才江陵侯所言雖不錯,但大多數情形――卻用不上。”
謝峰德面色微微一變,章再農已一拍腦門道“對了對了,是在下舍本逐末了――魔血之性,大多數情況之下,乃會隨血脈傳遺給后人,教主之位自然大多是傳予魔血所有者之嫡子了,也唯有子孫不肖,或是其后人恰巧并未繼承到這一血性的,才需要施用適才在下所說之心法。關前輩如此說,莫非――是尋到了繼承了此血之人”
“正是。”
關非故坦然二字,舉座已驚。只聽他續道“也算是云夢教之幸,當此人才凋零、學繼堪憂之時,竟能被老朽訪得了真正的云夢教掌教之后人。這一位后人其實本無心恢復云夢,但老朽與他數夕長談,他終愿改變心意以真實身份現身,重整云夢神教,揚我云夢之學――恰是云夢三支重聚在即,老朽自然便請他前來此洞庭君山,出任我云夢教之新教主――如此,云夢教三支重歸為一源,也便不算草率了。”
“關前輩的意思――這位云夢后人就在此間”章再農瞠目道,“為何未曾請他出來一見”
“非是老朽不請他出來――實不相瞞,這一位公子在江湖上原亦非籍籍無名之輩,若話未說明便一早相見,恐怕各位不明情況,要有先入為主之心。何況,便是我幻生界、三支的來歷,諸位也是適才聽犬子多有詳言方得了解,若當時便請他在座,不免更生混亂。”
“但現在終可請他出來了吧”章再農表情不無激動,“魔教教主的后人,哈哈,再農已是做夢都想見見這般傳說中的人物是個什么樣。待到歸了茶鄉故里,又有多故事去說了。”
關非故知道時機已到,回頭向身后之人示意。后首山頭到這會場之中原本站滿了幻生界的人,得令均各站至兩旁,便現出一條蜿蜒的道來。
眾人伸頸探身,都要看看關非故口中如此神秘而又至關重要的人物到底是個什么樣,而坐在偏角的君黎自然早已心中雪亮。
“爹,那什么魔血,真有其事”單無意一邊也不無好奇地遠遠看著,一邊開口問道。
“我在記載中見過,真假――原不確知。”單疾泉眉頭皺著,似乎關非故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大出了他的意料。若那魔教后裔真有其人,那么恐怕情形就比自己原先預計的要更難以利用一些了――畢竟,那樣一個名正言順的新教主身份,恐怕不是任何人可以輕視的。
單刺刺在一邊咕噥起來“那什么江陵侯,若說不是幻生界一伙的,真是打死我都不信。憑什么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別人有什么話,他都引了去了――爹,你說是不是幻生界專請他來的”
單疾泉一笑。“不無可能。”隨即抬目向君黎,“你看呢”
君黎卻像是并未聽見,望著那蜿蜒小道,眉宇間盡是深憂。
“君黎”單疾泉看著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