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單疾泉皺著眉,“我總覺得其中有什么地方不甚對。教主是有此意但他還沒有與任何人說過除了我。固然我因反對他此次主張,被他囚于此處,但其實他一直也未下定決心他與我都清楚,倘若我始終不同意此事,那么青龍教之力怕要去掉一半,難以成事。此非我恃力自傲,事實如此。所以他不惜代價要逼迫我答應,而我則相信只要我堅不應承,此事便只能不了了之。”
“你的意思是你不松口,此事他就沒有把握,也就不會與任何人提太子他們理應無從知曉他的打算,如今夏琝、關默前來,都只是巧合”
“正是覺得太巧了。不過今天的拓跋教主確實不似往日往日里他的口氣遠沒有這般決絕,就好像”
他忽然頓了一頓,腦中萬千直覺都忽如被什么念頭一閃點亮,萬千難解疑思都如一瞬有了頭緒。
黑暗之中君黎依舊覺得出單疾泉的面色變了一變。“單先鋒想到什么了”
“我我有點擔心那個他說要替代我的人。”單疾泉放低了聲音。
“這個方才我聽你們說話,那意思好像是今天有什么人到了青龍谷,與拓跋教主說了些什么,給他出了主意若能有人替代你做那些事他便也不必再耗費唇舌與時間來逼迫你,所以他今日口風才變了。但問題是怎么替代尤其是似單先鋒你這樣的人,要替代恐怕不易”
“不易說服拓跋孤更不易能說服拓跋孤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單疾泉目中已是精光閃動,“不是。我只是突然悟到,此人應不是今天才露面的。他應該在兩個多月前就先說服了太子然后,我離開青龍谷去洞庭湖那段時候,他來見了教主,所以我一回來,教主便與我說起要與太子聯手。那時他大概滿擬我會答應,卻不料我與他態度相左,憤而將我關起。這中途教主似乎又離開了青龍谷一趟,想必又見過那個人,回來之后,他加上了與幻生界聯手對付云夢教這一條,依舊是每日來逼迫我,直到今日”
單疾泉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覺得即使不說,君黎應該也明白最可能的情形直到今日,那個人再度出現,一番交談后拓跋孤于此深夜最后試圖說服單疾泉,而失敗之后,便決意用那人的辦法,尋人“替代”
“若是依單先鋒的猜測,此人謀劃已久,而且絲毫不露痕跡,是個城府很深之徒了。”君黎沉吟道,“拓跋教主前一陣子離開過青龍谷,我倒知道,他去過臨安。如果他是去找那個人的,那么此人或許是在臨安會否就是太子的手下”
“是太子的手下倒也罷了,可若他今日真是替太子來的,那么太子又何須再派夏琝等人前來”單疾泉搖頭道。“來歷不明、目的不明之人,豈非更為可怕”
“他既然想要對付云夢教與朱雀,或許是與云夢教、與朱雀有仇單先鋒可能據此想起什么人來”
“那多半是此人順著兩邊意思的說詞,他的本意未必會擺在了明面上。至少我是想不出來似云夢這般三百年不曾現于江湖的教派,會有什么樣值得如此大動干戈的現世仇怨。”
君黎默默然半晌,“單先鋒,原本青龍教的事,我是不該多管閑事的。不過令教主若當真和太子聯手,想要對付云夢教和朱雀,我大概亦不能完全坐視。若你要求我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我恐怕不能做到。至少,沈鳳鳴與朱雀,我不能不加以提醒。”
單疾泉嗤然喟嘆了一聲。“如今你在牢外,我在牢里君黎,我與你,比之上次在這地牢對話,已然交換了位置,無論你要做什么,要告訴誰,我都攔不得你已說過,你自有判斷。不過,既然你也識得此事乃青龍教之事,我總希望你還是盡快離開此地,不要多作插手的好。”
“單先鋒此話說得重了不過,單先鋒不希望我幫你找出那個從中唆使的神秘之人現如今的情形,也只有我能幫你。至少我易了容,在這青龍谷還能走動,此人若這兩日在谷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