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愈便待將他拖落地面,那人初時還掙扎,漸漸動作卻趨了無力。程方愈覺出些不對來,忽見那人兩眼一翻,竟只余了眼白,頓時想到些什么,待要阻止,卻已不及,只得匆忙將人帶落下來。
夏琝驚得呆了,見程方愈提了那人下來,竟下意識往邊上一閃待要避開,龐組長等自放不過他,只將他去路堵了。那隨從倒臥于地,口中已吐出了白沫,程方愈撬開他唇齒,果見他已嚼碎了齒間藏毒,眼見已是無救,也只能回過頭來,向拓跋孤搖了搖頭。
拓跋孤已然望向夏琝。“是你的人。”他冷冷道。
“這這與我可沒有關系”夏琝慌張張道,“我可不是我指使他如此做的”
“那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人”拓跋孤厲聲。
“他他”夏琝又向那隨從望了一眼。他忽然覺得他的死狀有些奇怪,跨步上前,蹲下身來,往那人臉上摸了一摸。
觸手還是皮膚的感覺,可卻沒有溫度既不是生人的溫暖,也不是死人的冰冷。他有些駭怕地縮回手,程方愈卻已經明白他意思了。
“這人易了容”他也伸手去摸了一摸。如果他真的易了容,那么,那人皮面具是做得極好的,好到難以察覺,甚至現在,它在那張死去的面孔上,也代替著原本的主人透出一股死灰之色。只是,沒有了生命的粘連,它終于在一再的觸摸與試探之下有了幾絲剝離的痕跡。程方愈得以將它起出那是一張何等精巧的面具,而面具之下,是一個陌生少年的面孔。
“我我就知道表哥,這人我不認識,我根本就不認識,不知道他何時混在了我身邊的”夏琝顯得有些后怕,指著那陌生的尸體,“他不是我的隨從,不是我的人我的那個定是定是在途中叫他給害了”
關秀和君黎都已無法在這般情形下再繼續細看霍新的尸體了,兩人都站起身。一個暗器機簧也毫無意外地被從那具新的尸體上搜尋出來。程方愈不敢擅動,上前幾步,交給了拓跋孤。
拓跋孤看了看那個機簧比對之下,正是射出那枚細針的機簧不錯。他冷冷哼了一聲。“你還是不肯承認么,君黎道長一個黑竹死士便能換走我一個青龍右使,我果然是低估了你”
君黎怔了一怔,“教主何出此言”他不覺有些慍怒,“教主是不是認為,世上凡是用機簧暗器的,就必是黑竹會的人是不是認為凡自盡尋死的,就必是黑竹死士霍右使之事亦是我未曾料到,我亦想盡力為教主尋到兇手可何以現在兇手都尋到了,你不先問問與兇手有直接關聯之人,卻偏就先咬定了此事是出于我的指使”
他言下的與兇手有直接關聯之人自是指的夏琝。他倒不認為夏琝有膽做出這樣事情來,但人既然被安插在他的隨從之中,想來是他離開京城時,太子等便已作好了安排。固然,太子的本意絕非是要殺青龍教之人,只不過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身而退罷了,但此人這么快便自絕身亡,也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夏琝果然道“你休要血口噴人拓跋表哥,我我的來意,我是誰派來的,你你應該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與青龍教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