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是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哪個人”單疾泉道。
拓跋孤只是哼了一聲。“今日之事我自會問個明白,你們不必多慮。”
“這樣都不必多慮,那還有什么值得一慮”單疾泉反問,“你還是定不肯說出此人的身份”
“此人是我利用來制衡太子的一枚棋子,如何與他相與,我自有判斷”拓跋孤怫然郁怒。
單疾泉手心微冷。拓跋孤不肯說出此人是誰,顯然,在他看來,自己一再追問此人身份無非是怕被他“代替”。
“那霍右使的死真與君黎無關了”程方愈試問道,“這么說原也是不該那樣為難他。只是我適才一直覺得夏大公子應不是毫無干系,真的不必尋他問個清楚”
“夏琝又何足為慮,”拓跋孤長長出了口氣,“你們問我什么值得一慮值得一慮之人卻已放走了。下一次再見到他,不知又當如何”
“教主是說君黎”程方愈道,“他的武功確是大出所料,不過他與朱雀不同,本性不惡,今日之事既是誤會,待過一陣冷靜一些,總也是可修好的。”
拓跋孤搖了搖頭,“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人了。你難道沒有覺得每見他一次,都覺前一次竟是太小瞧了他這世上高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難以限量、難以預計之人。修好呵,只怕你將他想得太簡單了。”
“你當真如此忌憚他,那為什么還是將他放了”單疾泉忽語帶挑釁。
拓跋孤聞言果然驀地直視于他,雙目如矩便似要將單疾泉點燃。
但他最終只是道“安頓了霍右使的后事,我再與你算這筆賬。”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程方愈才低聲道“教主是為什么你還不清楚嗎他今日已經失去了霍右使,必不愿再將你也失去,如果真對刺刺都”
“我知道。”單疾泉苦笑打斷了他。
“那你還問他”
“我不過是想聽他親口說一句。”單疾泉嘆道,“我現在實不知,在他心里,究竟什么才最重要。”
“在我看來,教主對自己人和外人,一貫是分了親疏的,他就算再是一意孤行,對自己人總是不壞。”程方愈道,“至于外人終究是外人,在他眼里是不同的,所以你也不必太擔心那個什么什么人。霍右使的仇他必不會忘,我料想他總是有自己的打算。”
“你就是太相信教主。”單疾泉搖頭,“我非是說他要有意做出些不利于自己人的事,只是他現在的樣子,總讓我想起當年他攜康王之印欲要染指京中之時。他那時亦覺此舉是為了青龍教,但他若當真如此做了,是什么結局你也該清楚的。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到底還是沒變依舊那么自以為是。他覺得他是利用別人,我卻越發怕他反被別人利用。當年全靠教主夫人挺著肚子才將他攔下了,現在只怕不能了。”
他又嘆了一口。“況且,他放走了君黎君黎知道得太多,教主就算想回頭,大概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