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她,我一定會活著。這時候門被推開,有幾個人進來了,我逃去后院,沒有看清進來的是誰,但我聽見了他們說話。
“那個年長的應該沒有跟著進來,只有先前那個年輕些的,帶著幾個人,小心翼翼的,仿佛還在擔心這屋中有什么古怪。可屋中只有一句尸體。那個掀動如此魔音的女子已經死了琴弦盡斷,心脈盡毀,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死人。
“果然不多久我就聽見有人向那人回報,說,是個女的,斷氣了。我母親的死,我不曾第一個探知探知她的,是一個陌生人。
“另一個人也檢查了屋中情況,說,應該就是她了。這琴看起來也普通,不知為何,就有如許大聲響。停了一下,不聽回答,他便請示,程左使,眼下怎么辦
“我才知道,那個年輕些的首領,叫作程左使。這程左使沒有便回答,我料想,他也在細看屋里情形。隔了一會兒,才聽他回了兩個字,燒了。”
沈鳳鳴將這幾句話說得極盡平靜,可說到“燒了”兩個字的時候,終還是壓不住語調,仿佛十八年前的濃煙依舊嗆堵在他的咽喉不過是兩個字,卻竟喑啞變換,失了高低。
他猶待自說下去,可那一絲強平的心弦被勾動,便水面投石,呼吸一時起伏,他竟再隱藏不住暗痛洶涌,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顫。“我去外面透口氣。”他勉強說了一句,忽然起身,便向后面天井里去了。
夏琰與秋葵面面相覷。“燒了。”這兩個字莫說是沈鳳鳴,便是他們也聽得心頭一陣拔涼。殘音鎮那場火夏琰是知道的卻萬料不到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放出。眼睜睜看著母親的尸身被一把火燒去該有多痛他們想象不得。這世間每天都有人經著生死,放著悲哭,他們二人,也曾失去過至親至敬。可那一年刻于年幼的沈鳳鳴身魂之中的不是尋常生死,卻是場痛入骨髓的灰飛煙滅連曾存于世的都不復再有,連唯一至親的尸骨都無法保全,去者以什么牽留魂魄,生者又將什么來憑吊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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