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鳴一笑。“我還是說是我殺的吧。”
“你那么想替這人去死”三十面色已變了。“他究竟是誰”
“我不是想替他去死。”沈鳳鳴道,“我只不過覺得告訴你你也報不了仇你這樣的人,能大半年都顧不上打聽,我看馬斯對你也沒那么重要總之,定沒這個人對你重要。”
三十皺眉,“你告訴我他是誰,我自然能判斷他重要不重要。”
“這個人嘛也姓夏。”沈鳳鳴道,“夏吾至的夏。”
三十的眼神仿佛閃動了下,然后,像是陡然領會了什么。他沒有追問什么,只有身形不自覺重向墻上微微倚靠了下,仿佛要尋到些什么支撐。
“是他”他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你能怎么辦”沈鳳鳴的口氣有點幸災樂禍,“你不能殺君超,我想你也殺不得他。”
三十卻又冷笑了聲。“也未必。”
輪到沈鳳鳴面色微變。
三十接著道“我就算不殺他,他也未必能從青龍谷全身而退。”
“你知道些什么”沈鳳鳴警覺起來。
三十看他一眼。“我不知道些什么。我只是知道拓跋孤沒來他沒來,就是留在青龍谷,而他,好像也去了青龍谷。”一頓,瞥見沈鳳鳴的表情,反露出幸災樂禍,“你也不用急。你我遠在此間,無論那里發生什么事,你我都左右不了,當然也不會受什么牽連。等那里有消息傳來,我再決定要不要找他報仇不遲,你說呢”
沈鳳鳴不語。他相信面前之人必不可能出手對付夏吾至的后人,可外間傳聞自己與夏琰不和,他不知他是否認為自己是在以退為進,激他向夏琰出手。
他卻也顧不上想是否應辯明這一點。一席話只如牽起了他的隱憂在外人眼里,夏琰之處境果真亦是如此不妙么比起夏琛明日或將遇到的種種未知,他此際一顆心忐忑翻騰起來,竟是愈發擔心那個好不容易卸下全數提防往青龍谷提親的夏琰,是否當真定要遭遇那些無法承受之現實
“刺”的一聲,擋住夏琰手中刀的,是一縷輕軟的金色。
夏琰認得這是單疾泉的“金絲鋸”。他恍惚還有印象,在梅州城外的山坡上,單疾泉用它為自己和刺刺和無意,擋住過謝峰德。
只是當時不曾看清過單疾泉的出手。這動如夭龍的奇形兵刃只有發出時才能有剎那金色炫目,而收回時連一絲痕跡都看不著,竟辨不出下一擊會從何處出現。他越發不想予對手出手的機會他以凌厲所授之劍法用于刀上,那些搶攻的輕巧都變作奪命的狠重,輕劃便是斫砍,直刺便是厲搠他要逼得對手騰不出反擊的暇隙。
早先牽馬離開的向琉昱等人,此時都已重新到了左近,雖沒有插手夏琰與單疾泉這番交手,但半圍的架勢,顯然已封住了夏琰的后路。向琉昱有心去將單一衡先拉過來,奈何他離交手的兩人還是近了些,為怕貿然將他拉起反遭波及,一時還不敢便動。
那許多弓箭,此刻卻慏然無聲了。雪落越發紛茫,就連視力最好的弓箭手,大概也要有一剎目眩神迷。明明好像目不轉瞬地看著,卻不曾發現大地是在哪一刻發的白,就連樹與人那些輕薄的葉,那些斜削的笠,那些干枝間的凹凸,那些衣衫上的皺褶都已開始成為白色的容器。,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