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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凌厲忍不住驚呼。他沖入陣中,烏劍已在手,夾身擋住待再行追擊的拓跋孤。“拓跋,你應允過我”
呵呵幾聲冷笑從邊上傳來凌厲不免訝異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單疾泉。
單疾泉坐在雪地上,嘴角、衣上有些許血絲,夏琰適才突然動起多少令朱雀出掌有了偏差,但“明鏡訣”之力顯見還是令得他受傷不輕。即便如此,他面上卻掛著一絲平日難見的陰冷與譏嘲。“凌厲,到了這個份上,你不如少說兩句。”
他不言語還好,一說這話,凌厲殺意頓涌,“疾泉,我同你多年交情,可今天的事晚些我總要與你算算。”
“正好。”單疾泉不甘示弱,“我也有事要與你算算。”
朱雀沒有理會身后的這番對話。他負起夏琰,一步一步,走到單宅的圍墻邊,將他身體放落,靠坐。
“君黎,”他彷如對周遭之事不見不聞,沉著得好像并不知道身陷重圍的是自己,“你在這里坐一會兒,看師父,怎么給你報仇。”
在凌厲與單疾泉對話的空隙里,他的每一個字都顯得那么清楚。他說得這么靜冷,語聲和眉目一樣,沒有一點起伏,可偏偏每一個人都從心內發出一陣顫栗來,因為每一個人都隱約知道,這沉著與靜冷并非他在隱忍憤怒而是這就是他最憤怒的樣子。
夏琰急促促嚅動起蒼白的唇,想阻止他。他想說,以后再給我報仇。哪怕神智昏沉,他也依稀明白朱雀若定要現在“報仇”幾乎沒有勝算,同歸于盡絕非他想看見的結果。
可呼吸若游絲,他沒有能發出聲音。他只能夠在朱雀起身前抓住了他一點衣角,仿佛這點力量可以阻止得了他。
朱雀欲待將他手拉開,卻見他手指骨節透出蒼白,顯見那點微弱的力量,已是他的全部。他目中終是有了一點掩不住的溫度,竟不忍扳動他的手指。他只能褪下這件衫袍,蓋住他的肩身。
袍衣或也無法為他擋住這場最大的風雪吧。可至少他比自己更需要這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