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微微怔了一下。他連“一個”用法都不曾學過,當然不會知道什么“另一個”。可隨即明白了什么,面上露出一絲期冀,“師父是不是當真還有什么絕招握在手中不曾用出”
朱雀只道“你緊著我這邊坐好,我現在教你。”
夏琰依言坐了,但心中不免擔憂,暗道是不是他傷勢果然不好,故此要教給我可我已將此身潛藏之力都耗盡了,即便現在教了我什么新的用法,我又如何有余力以致用
還未想明,背心陡然一緊,靈臺要穴已被拿住。他一驚“師父,你做什么”脈門早已被拿,當然掙脫不開,急遽的涼意霎時從靈臺與內關同時涌入,他頓然有了種極不好的預感,不由呼道“根本沒有另一個用法你騙我是不是”
“君黎,你仔細聽我說。”朱雀語氣卻變得輕緩淡定了,似乎這般將夏琰掌控于手中,終于再無了一絲后顧之憾。
“這么多年來”他緩緩道,“從我在雪中苦苦掙扎、不肯就死那日起,從我尋到極寒之地,悟出我這明鏡第一訣那日起,從我矢志以朱雀山莊之名作番事業,終與這許多人結下夙仇那日起,從我終于事敗,被投入死牢那日起這么多年,直到一年之前離別確實只有一個用法如你們所有人所知的那個用法。我一直覺得,明鏡訣至此已是完美,就連拓跋孤都忌憚我之存在,只因他都沒有我這番絕頂聰明與靈性,創得出這等前所未有之奇特內功。”
夏琰在聽著,冰涼源源不絕地涌入周身,涌得太快,以至于他覺得這個身體已不是自己的;牙齒都在格格作響,以至于他費盡力氣才能開口說話。
“我我不想聽師父放開我不想聽”
朱雀卻嘆了一嘆,“可一年之前,我收了一個極不成器的弟子。他看似與我心境相通,可其實資質奇差,性情優柔,行事溫軟,待人輕信偏又十分不馴無一處合我心意。但不知為何,便是這一年里,我忽覺這心法或竟還有更變化進境之可能,仿佛我過去幾十年都未看見的東西,卻因他而看見了。”
夏琰已經說不出話。朱雀的內息在洶狂地匯入,因為太過猛烈,將他周身都鼓得咯咯作響。正思索該如何是好,忽石室外顧笑夢的聲音“君黎,青龍谷的人快到山下了,你們”
他聞言大喜,料朱雀此際重傷之身,顧笑夢多半能攔阻得了。果然顧笑夢一腳踏進門來,陡見夏琰受制于人,不免大驚“你”便要上前解救。
“別過來。”朱雀轉向顧笑夢,冷顏肅目。“此事打斷不得你若是為他好,便莫要靠近。”
顧笑夢止步,不無狐疑地望向夏琰,見他不斷與自己使眼色,可口唇抖動卻一言不發,一時也不明其意。她猶豫了下“但拓跋教主很快就到”
“勞你盡量與他周旋片刻。”朱雀道,“再有半柱香工夫足矣。”
顧笑夢咬唇,“可你現在是在”
“你信我,我是他師父,不會害他。”朱雀道,“我若想害他,何須在此時此地。”
顧笑夢咬了咬牙“若我為你延阻這片刻,你你能保證君黎今日平安離開么”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