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沒有說話,唯有溢血的嘴角,泛著一點冷光。
守在林外的向琉昱看到,一名弓箭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林中奔出來的。他心中一沉,快步上前“怎么樣”
那弓箭手見了他“向向組長,許大哥他他被夏琰”
向琉昱在煞白的面色之下聽完林中發生之事。他自然深知弓箭組首當其沖,以一百應兩千,許山處境本就九死一生,但那應是在一場力戰之后畢竟是埋伏,為的絕不是先將自己人送上門去。夏琰不費吹灰之力就制住許山,仍然大出了他的意料。
“大軍已經穿林,馬上,馬上就要到這里了。許大哥讓我們放箭,可是可是夏琰說,只要見到一支箭出來,一支箭,他就”年輕的箭手吞了口唾沫,“不敢,我們不敢他下手那么狠,他一定做得出來的禁軍那么多人,就算我們放箭死傷幾個,也也沒有什么不同,可是若沒了許大哥,往后我們”
“行了”向琉昱牙關緊咬,“既然如此,我就在這里截住他們。你們看好夏琰,一旦等大軍過林,他若沒再把許山拿在手里,你們就立時從后與我夾擊。”
箭手連連點著頭,往林中退去,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向組長千萬小心。”他帶著三分焦急,七分憂懼,“夏琰今非昔比。”
箭手沒入林中,向琉昱雙拳緊握。即使是以前的夏琰,他都已無把握應對,他也不知自己又有何底氣輕言“截住”可“先鋒”,何謂先鋒同屬左先鋒麾下的自己和許山即便要死,也要死在所有人前頭。
他派了一人往谷口向拓跋孤回報,暗下決心,抬起一只拳頭,指引身后眾人“我們進林”
向琉昱這一組,大約是一百五十人。
他與許山既屬同袍,兩組之間也便從來交好。即使本來守住此道是為截擊被弓箭組沖亂過的禁軍,可聽聞許山遇險落難,也便沒人能再穩得住心緒,耐得住等待。
甫一進林,已經聽見許山的喊聲遠遠傳到。“叫你們放箭”他聲音嘶啞,如同困獸,“都聾了嗎”
弓箭組或許真的都聾了,但他們至少還沒有瞎。夏琰站在許山面前,身形一動都沒有動,可便是這樣的凝滯令得每個人心間都如受重壓,仿佛他手中的箭不是指在許山心口,而是壓在他們心上。禁軍在十個一隊、百個一陣地通過。如果如果只是百個,兩百個,甚至五百個,也許不顧許山一條性命繼續放箭都有些意義。可是現在每一個人都默然心數著自己箭袋里的箭支。禁軍絕非呆塑木偶,此際披甲執銳,相互為警,就算把一整袋的箭都射完,能命中多少哪怕每人一開弓都立時射死一名禁軍當然這絕不可能也不過是在混戰開始之前,將兩千敵人變成了一千九百個有何不同比起這個,更沒有人愿意帶頭射出第一支箭以一箭改變今日青龍教的命運太難,而將許山送上不歸路卻太易,沒有人承受得住這樣的重負。,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