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夔天生異種,即便是幼崽也比馬駒強無數,隔了一夜,睜開眼的虎夔崽子已經能在白象池里暢快翻滾了。
徐鳳年悶悶不樂坐在一旁,這書里寫的法子他都挨著試了一遍,屁用沒點,非但如此,還叫蠻勁頗大的虎夔崽子撞的他腿酸疼。
他甚至都懷疑是寫書的睜眼說瞎話,要不是寫書的早就成了一捧黃土,他怎么不得讓徐驍將這些家伙抓上武當山,讓這些家伙親自當著他的面試試,要是法子管用,那就賞,法子不管用,得,扒光了衣服扔下山。
除了喂烤肉的時候,他世子殿下能被虎夔崽子正眼看幾下,其他時候這倆崽子根本不鳥他半眼,反倒是姜泥,對著倆崽子一喚,這倆家伙就屁顛屁顛從水里爬上來。
“招財,旺財,來!”將倆崽子喚到身邊,姜泥得意地朝徐鳳年望了一眼。
左邊青色的那個叫旺財,右邊紅色的那個叫招財,是她起的名字。
起初他那便宜師傅還覺得這倆名字不夠威風,不過在她一連叫了十多聲師傅,說回到北涼王府,對那新師傅盡量說些軟話,做出了所謂的“約法三章”后,便宜師傅也就妥協了,順便還夸贊她名字起得好,什么“招財”、“旺財”也是倆意義非凡的名字,古往今來出場率也就僅次于來福。
自此,小泥人又給便宜師傅加了一個頭銜,奸詐無良的便宜師傅。
魚幼薇心情不錯,抱著武媚娘在一旁嬉鬧,即便是連騎牛的小道士,也抱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書是正經書,至少在世子面前,讀《金瓶史續》未免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世子突然手往前伸,將奇書奪了去。
別以為世子什么奇書都看過,這是在丟了兩本出自蘭陵笑笑生之手的藍皮書后,小道士領悟出的深刻道理。
蘭陵笑笑生,真乃奇人也!
徐鳳年長嘆一聲,喚來鷹隼,打算下山。
這虎夔崽子是暫時弄不到手了,吊在一棵樹上不下來,顯然不是世子殿下的作風。
山鬼嘴中那個舉世無雙的老怪物,但愿不要叫他失望。
次日,一行浩浩蕩蕩的車隊從武當山離去。
臨近陵州城,景舟將虎夔置于城外山中,不然大搖大擺進城,太礙眼。
只是這山中還有一頭呵呵姑娘的食鐵獸,景舟未免又囑咐了幾句,雖說產完崽的虎夔不見得比呵呵姑娘和食鐵獸弱,但是真打起來,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呵呵這丫頭隨黃三甲學武,此時一身實力,可不是徐鳳年這半吊子水桶能比的,天下第十一的王明寅,都擋不住這小丫頭偷襲。
關鍵是這丫頭有點傻,認死理,真要是和虎夔對上了,不弄死虎夔大概不罷休,畢竟是連王仙芝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偷襲的人。
徐鳳年一回陵州,連風月之地的小娘子也顧不得憐愛,直奔聽潮亭而去,只是在一樓轉了大半日,連書架子都翻遍了,就差挖地三尺了,也沒找到聽潮亭的機關所在。
山鬼說這山而不得入,就差臨門一腳,這叫世子殿下的郁悶僅次于到了床邊,發現自己硬不起來。
上樓問了一遍魏叔陽,這被他小時候騎在脖子上撒尿的老道一問三不知,徐鳳年又拎著兩壺酒去探望了一下李義山,李義山只是對他笑了笑,對老怪物只字未提。
白狐兒臉或許知道,但是還隔著三丈遠,徐鳳年便沒緣由的打了一個哆嗦,止住步子不再上前。打心底里,他對這比爺們還爺們,砍人跟砍菜一樣的人,怕的死。
尤其是白狐兒臉體內那一股刀意,之前沒去武當山的時候他感覺還不明顯,現在得了王重樓一身大黃庭,徐鳳年對氣息格外敏感,那一股嗜殺的刀意,無人不可殺,無物不可斬,天上地下仿佛只有一把散著詭異紅芒的刀,讓人心里忍不住發怵。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回了梧桐苑,徐鳳年一屁股坐在榻子上,猛然想起來山鬼,暗道自己傻,身邊有個高手,自己還廢什么力氣。
既然山鬼能感受到那老怪物的氣息,定然能找的到老怪物。
徐鳳年問了一下身邊人,帶著一群惡仆朝著城內的一家醬牛肉鋪子而去。
陵州內的這家百年老字號的牛肉鋪子,味道最是正宗,鋪子雖不大,里面人卻不少。
店老板老賈忙東忙西,鋪子里樓梯上坐著一個身著黃衫的小姑娘,拎著一個翠綠竹枝,慢慢轉悠,整個鋪子里就她最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