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叫這被譽為北涼四牙的魁梧將軍震撼的,不是那看似弱不禁風的紫衣公子哥有功夫在身,也不是那紫衣公子哥滴雨未沾,而是那人手中竟然還提著兩具殘缺不全的甲胄。
這兩具甲胄與立在雨中的那怪人身上覆著的大同小異,不難看出乃是出自同一個地方,難不成這年輕公子一人殺了兩個披甲的怪人?
這念頭一出現在腦子中,寧峨眉都覺得有些荒唐。
披甲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若非親身經歷一場血腥鏖戰,寧峨眉都想象不出,這世上還有刺客能攔住鳳字營一百余騎。
此時親眼瞧見兩具殘缺的甲胄被那紫衣公子拎著,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小覷了江湖中人,北涼軍小瞧了江湖中人。
這有大將坐鎮的悍卒,也不是所向披靡,至少能自己的鳳字營,對上兩具披甲人,即便是能勝,也是慘勝,最后百余人能站在地上的,恐怕不過一掌之數。
當年大柱國馬踏江湖時,要是多幾個這樣的江湖中人,是不是會多出幾分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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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恍然停下,抱著武媚娘獨自坐在車廂里的魚幼薇不明所以,兩頭虎夔幼獸趴在她腳下低吼。
魚幼薇安撫了一下懷中受驚的白貓,掀開簾子一角朝前望去,朦朧的視線中有三道人影在雨中策馬狂奔,沖向小道盡頭立著的一道身影。
下一刻,三道身影倒飛而回,魚幼薇這才看清在雨中攔路的是一具身披鮮紅甲胄,如同天兵一樣的人物。
呂錢塘、舒羞、楊青風三人一擊撤回,站在雨中,滿臉凝重。
眼前這敢關明正大攔路的怪人,實力高的叫人出乎意料,合三人之力,也僅僅是將這披著甲胄的怪物逼退半步而已。
穩坐釣魚臺的徐鳳年接過紅薯遞過來的傘,饒有情趣打量著雨中打斗的幾道身影。呂錢塘、舒羞、楊青風三人是死是活他半點兒不放在心上,剛好可以借這攔路之人,試一試這三人到底有沒有資格陪他到武帝城。
相對于世子殿下的平靜,九斗米老道魏叔陽則是驚駭不已:“這是符將紅甲!只是這南國的符將紅甲早已消亡,被人貓韓生宣用手連皮帶甲一同剝了下來,尸體與甲胄掛在一桿王旗上,很多江湖中人都親眼目睹過這一幕,此時這符將紅甲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徐鳳年饒有興趣道:“魏爺爺,這符將紅甲可是有什么大歷來?”
被雨水臨成落湯雞的九斗米老道回憶道:“幾十年前,符將紅甲與李淳罡、北地槍仙王繡、酆都綠袍并稱天下四大宗師。此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與人對敵時,不管被人如何斬殺,都不痛不癢,半點兒不受傷,且這具盔甲又能化生生不息的天地氣息為己所用,與其對敵,若是不能破開這盔甲的防御,反倒要被這符將紅甲活活拖死。”
似乎是在驗證魏叔陽的話,手持大劍的呂錢塘縱馬狂奔,泥濘的小道被踩踏得泥漿暴濺,借著馬狂奔的氣勢,辟出霸氣絕倫的一劍,雨幕瞬間被撕裂,劍身通紅滿布劍氣的赤霞劍卻被那具符將紅甲用手掌接住,劍身與符將紅甲的手指擦出一陣火花。
呂錢塘借天時地利劈出的一劍,符將紅甲只是抬了一只手,便已經化解。
馬車內,姜泥瞪著眼,不可思議道:“這披甲怪人這么厲害?”
呂錢塘那一劍,連同空中的雨珠都能蒸發,觀氣勢即便是瀑布都能被這一劍斬斷,可落在那披甲怪人身上,寸功未建,甚至那披甲人自始至終連腳步都不曾移動過,反倒是呂錢塘一人一馬被逼退。
老劍神打了個哈欠,譏笑道:“不厲害,這具水甲比葉紅亭當年那件黃紫氣運在身的甲胄差多了。當年金剛境的葉紅亭,憑借著那具紅甲,可以和老夫齊名,這具可不行,不過配合上這鬼天氣,水甲對付徐鳳年手底下那幾個廢物,倒是綽綽有余。”